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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万里送鸿雁,又是一年落花时。
都城临安,朝阳初升,霞光染宫城,几座高楼大殿屋檐上的琉璃玉龙熠熠生辉。三声古朴悠扬的钟鸣响过,文武百官手拿玉笏,从龙道两侧步入大庆殿,向龙椅上的君王施礼叩拜。
“众爱卿平身。”
一身蓝色冕服的赵昀微笑抬手,眉目之间带着愉悦之情,早上起来收到李星月惨死的密报,他心中开怀,多吃了好几个肉包子。
“官家,各州府的秋税都已经入库,一共有……”
各级官员轮流奏报事务,赵昀一一批示,不急不躁。等所有事务处理完后,他起身说道:“今日风和日丽,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今秋又是丰收之年,值得庆贺。皇后在御花园里备了酒宴犒劳列位爱卿为国操劳之功。朕特准所有在京官员,皆可携带两名家眷赴宴,今晚咱们君臣同乐,开怀畅饮,哈哈。”
“不年不节的,皇后举办这么盛大的宴会做什么?还让带家眷,莫非又要为公主择婿?”
殿下百官满心疑惑的行礼拜谢,下朝后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着帝后的用意。
望月楼后院,一口上好宽大的柏木棺材摆在灵堂中央,李星月翘着腿躺在里面,谢云清和公孙绿萼穿着素衣分站两旁,往他嘴里喂着葡萄和干果。
“噼里啪啦……”
外面传来一小阵鞭炮声,李星月侧耳道:“这是第七个来放炮庆祝的吧,看来这人不怎么恨我,连一百响都没有,要不然就是个穷光蛋,买炮的钱都没有。”
“师公。”
洪凌波从外面走进来,轻声说道:“郭芙来了,让进吗?”
“三天了,总算有个人来拜祭我了,哈哈。”
李星月想知道郭芙对自己的死有什么反应,轻笑道:“让她进来吧。”说完手托棺盖,轻轻合上。
洪凌波转身离开,公孙绿萼和谢云清调整了一下情绪,往眼角沾了一点水,跪坐在两边蒲团上装作黯然伤心的模样。
稍等片刻,小七引着一身黑色长裙的郭芙走进院子,她对谢云清和公孙绿萼施了一礼,点上三根线香插进香炉,看着棺材目光幽幽,无恨无厌,如一湖清水平静深沉。
洪凌波再次进院,对谢云清说道:“谢姐姐,门口来了一位女子,说是你的故友。”
“我的故友?”
谢云清面露疑惑,和她一起来到前堂,见廊下有一紫袍女子背对着门口,她刚被人挟持过,在门内止住脚步,开口问道:“姑娘,你找我?”
女子转过身来,谢云清惊讶道:“妙玄。”
“道清。”
女子正是在丹霞山死去的妙玄,她温婉一笑,柔声说道:“我在江宁府听说了李星月死讯,担心你的安危,就骑快马赶来了。”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快随我进来。”
谢云清与妙玄相识多年,一直挂念着她,拉着她走进后院,关切的问道:“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皇宫一别,咱们都有半年未见了吧,我可是天天盼着你来找我呢。”
“郭姑娘,慢走。”
两人与离开的郭芙打个照面,错身而过,走进后院,妙玄看着灵堂神情黯然,谢云清刚想告诉她实情,李星月传音入耳:“不要告诉她我假死的事,小心提防,这人不是妙玄。”他在丹霞山亲手埋葬的妙玄,此女定是别人假扮,倒要看看是谁来作妖。
不是妙玄,还能是谁?谢云清仔细瞧了瞧妙玄的脸,没有发现破绽,与她谈论了一些过往之事,妙玄安然应对,并无差错。谢云清满心疑惑,觉得李星月可能认错了,但还是听从他的意见,对妙玄隐瞒了假死之事。
夜晚,院中众人全部睡下,妙玄静悄悄地来到灵堂,神色冰冷,浑身冒着寒气,摸着棺材咬牙切齿道:“天杀的狗东西,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你千刀万剐,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完用力推开棺盖,抓住李星月的胸口想要提起,眼神悠忽之间柔和下来,开口说道:“他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必?”
“我不管,你给我滚开。”
“欠你的由我来还,他是无心之失,人死怨消,我不能让你毁他的遗体。”
“你这个贱婢,我早晚有一天让你魂飞魄散。”
妙玄自言自语,神情一会凶狠,一会温和,听得李星月满头雾水,暗道:“这女人是人格分裂吗?”睁开眼睛说道:“深更半夜的,能不能有点礼貌,吵得我头疼。”
“啊……”
妙玄惊叫一声,眼神狠厉道:“狗东西,你诈死?”
她知道李星月武功高强,脚下一点,掠向院墙。李星月从棺材里站起,身影一闪,拽住妙玄小腿往下一拉,并指连点,封住她檀中,肩井二穴,冷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祖奶奶。”
妙玄恶狠狠地盯着他,一脸愤怒。
“啪。”
李星月甩手给她一耳光,冷淡道:“现在呢?”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啊……”
妙玄目赤欲裂,李星月担心让人听到动静,点了她哑穴,六识全开,凝神静听。外面有叶琼羽防备,百米范围内没有探哨,他放下心来,提着妙玄扔进棺材里,自己也往里一跳,合上盖子。
棺材里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光亮,以李星月的视力也有些受影响,他取出寒夜,输入灵力,银色剑芒闪烁,照亮四周。
妙玄躺在棺底,满眼不甘愤恨,李星月俯下身子,幽香入鼻,仔细嗅了几下,开口说道:“这味道和妙玄的体香一样,在华山偷窥我的人就是你吧,当时我就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
“假扮一个死去的人,你的心思可真是有些古怪。”
李星月伸手在妙玄脸上揉捏一阵,没有发现面具,解了她的哑穴,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妙玄神情一变,眼眸温柔,嘴角略带笑意:“你猜。”
一会凶神恶煞,恨不得咬死自己,一会娴雅柔和,温声细语,李星月被她搞得有些迷糊,妙玄轻声道:“你认不出我吗?”
李星月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妙玄抬眼和他默默对视,秋水长眸里透露着宁静淡然,和记忆中的妙玄完全一致。李星月心头恍惚,猛然一掌拍在妙玄身上:“我不信你能毫无破绽。”他看过妙玄的身体,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印记,但知道一两处微小的红斑,身形轮廓也记得清楚。
妙玄衣袍碎裂,玲珑娇躯展露无遗,她玉面绯红,娇喊道:“不准看,我就是妙玄,我没有死,你快放开我,我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还是自己确认吧。”
李星月不为所动,妙玄连忙说道:“当初在临安皇宫,你偷袭我,把我掳到小荒山,轻薄冒犯……后来还在皇宫里偷看我洗澡……”
妙玄将与李星月相识之后的事娓娓道来,李星月听到小荒山就信了她,心中欢喜,笑着说道:“胡说八道,一派胡言,我没有轻薄你,更没有偷看你洗澡。”
“好,你没有,是我记错了。”
妙玄一脸羞臊道:“你快给我解了穴道,拿身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