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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家人的话像枪雨炮弹一样直射向李大柱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这每一笔账都算的如此清晰,可以说很会精打细算,就算把自己家的房子,田地都卖了,也筹不到这么多钱。
他的心凉了半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仿佛被一盆冷冰冰的水从上到下浇了个透,熄灭了他心中全部的希望。
李大柱多情而不舍的目光看着春梅,过往美好的画面竟是那么难忘值得回味,而现在呢!怕是又成为永远的诀别。
水生看着李大柱默不作声,他揣测着,想必他和郭翠花的话正中了李大柱的下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三万的金额对李大柱来说那分明就是为难,就是让他知难而退。
别说李大柱了,就算是城里的人拿出三万元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他笃定不移,这个招数是让李大柱对春梅彻底死心的好主意。
王水生需要的无非是时间罢了,只要李大柱愿意拿这三万元钱,那他对春梅就是一番真心,就算刘明远过来再闹,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站在春梅的立场,去维护她,支持她。
这钱,他只想给春梅好好留着,等到她需要用钱的时候可以不为日子过不下去而为难发愁,更不会让郭翠花和王春阳动用钱的这点心思。
王水生等待着李大柱的回应,他却没有只言片语,他故作为难地说道:“大柱,我就春梅这一个闺女,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要真心喜欢春梅,想要和她在一起,那就能够拿出这三万元钱让看不起的人瞧瞧,你有这个能力,我一言九鼎,说话算数,尽快给你们完婚如何?如果做不到,只能说你们没有那个缘分了。”
李大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叔,我是个孤儿,从小无父无母,只留下三间上房,几间厢房,还有几亩良田,就算是把我卖了再加上那房子,田地也凑不够这样的天价数目,您这不是成心让我为难吗?”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怪我了,那就请吧!”水生郑重其事地说道,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李大柱肩膀低垂,兀自伤心地转过身去,他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心,也不敢触及春梅期待又失望的目光,冬日的阳光也暗淡了许多,带着万千惆怅投射在了在地上。
有多少人因为金钱或者利益而败给了爱情,他便是其中的一个。李大柱的脚像踩了一团棉花,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无力,那腾云驾雾的感觉,仿佛在与过去缓缓告别。
“大柱,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一起留。”春梅默默地注视着李大柱的背影,她冲破一切阻拦,义愤填膺地追了上去。
李大柱怔怔地站在那里,春梅的眼睛中流露出不舍,好像一股弘水在那里静静地流淌。
“大柱,你真的忍心要离我而去吗?你忘了曾经在爱情长廊对我的表白吗?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了。”春梅穷追不舍地质问着李大柱,语气中夹杂着太多的无奈,那难以言喻的苦痛,让她黑宝石似的眼眸变得黯然失色,瞬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春梅的话语和眼神也在深深地刺痛着李大柱,他的内心在彷徨也在挣扎,那是在现实面前无奈的妥协,在金钱面前,他甚至连拥有自己爱人的权利都没有,成了一个彻头彻底的失败者。
“春梅,对不起,我爱你,胜过你爱我,可是,我我却无法给你想要的幸福,我是一个无能的人。你你还是把我忘了吧!我配不上你,家里也没有钱,我连你家人说的彩礼钱都凑不够,还有什么资格和你谈情说爱?”李大柱的声音变得沙哑,依依不舍地眼神默默地注视着春梅,来传递着内心深处的情感。
李大柱的话音未落,春梅眼中的泪水已经在脸上滚动,她知道,大柱对自己的感情与不舍是真实的,她和他一样,内心深处也有同样的感受:“不,大柱,你是爱我的,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在撒谎对吗?大柱,我可以不要彩礼,我只要你这个人这就够了,我也不嫌你穷,我们有手有脚,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创造自己幸福的生活。”
李大柱看着春梅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用手轻轻地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自己的感情再也掩饰不住抽泣起来。
这哭声里,有对他们走过的美好时光的回忆与留恋,更有对以后未知生活的恐惧与期冀。
李大柱的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感动,他知道春梅是喜欢自己的,可是,面对着她家人的反对,他只能把这份苦楚深深埋在心里独自品尝。
他张开双臂,温柔地把春梅揽入自己的怀抱,仿佛要将她的所有记忆毫无保留的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聆听着她的每一次呼吸,包括每一次心跳。
此时无声胜有声,时间好像停止了转动,李大柱看着春梅,却心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想这样好好地抱着她,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扰,让这份细水长流的情感永远能够在彼此的心间汩汩流淌。
春梅也没有说话,似乎两个人都心领神会,静静地独享着这本该属于她的那份安慰。
水生的心里在滴血也在流泪,他知道春梅确实对李大柱动了真感情,可是,现实就是这般残酷,他希望春梅以后是幸福的而不是要嫁给大柱这个穷鬼。
他默默地走到了春梅的身边:“好了,春梅,让大柱回去吧!若是有缘,今后你们自然还会相见,若是无缘,就算见面也不会再把手来牵。我也看出来了,大柱虽然多次救过你,也算是个好人,但是,爸说句真心话,他不适合你。我实在不忍心看你受这般苦啊!”
王春梅看着眼前让他既爱又恨的父亲,她的内心也是像猫爪一般难受:“爸,可是我喜欢的人是大柱,你们这是在故意为难他,让他和我之间的感情无疾而终,让他知难而退吗?就算刘明远把彩礼钱送过来了,我也不会同意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您还是不明白我的心呢!爸,我对这个家彻底失望了,我也不想再相信任何人,既然大柱走了,我也要走,这个家我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你你胡说,为了他你连爸都不要了吗既然他不适合你就不要再做毫无意义的挽留,你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陪我几天,你这样的态度是在怨恨我吗?早晚有一天你会理解爸是为你好。”水生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表情凝重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