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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那就好。”段威点头道,然后指向一侧樊梨花。“让这位五百主带骑兵护送我过去,接手武阳的太原留守部队后再论其他。”
“这是怎么回事?”段威只在马上不动,却看了眼同样纹丝不动的张十娘,他心里很清楚,这位堪称绝世美女的李夫人绝对是一位只在宗师之下的高手,自己壮年成丹,却渐渐荒废,已经远不是此女的对手了。
太胆大了!
“那他们什么时候到?”王叔勇想了一想,就势追问。“还是已经到了,在大陆泽里迷路了?又或者碰到联军哪一支兵马,走不动了?”
见此形状,段威只能一声叹气:“事到如今,莫说你讲的有道理,便是没道理,我也留不住你的兵马……只不过,李四郎,我可以走,你能在我走后抵挡住白公的威势吗?”
“窦历。”
“不至于吧,咱们后面地盘摆着呢,只是暂时挂在外面。”王叔勇皱眉道。“到了这份上,难道还有人不知道咱们黜龙帮的威势?”
不过,到了午夜的时候,忽然有一支规模不小的兵马从大陆泽的东侧进入,然后第一时间便惊动了恢复了部分行动力的黜龙军,雄伯南和伍惊风一起去查看,却惊讶发现,来者居然是徐世英、程知理和周行范,三人居然带领着之前分兵做诱饵的两个营来到此地。
“我们虽然逃了出来,但人困马乏,死伤颇多,衣甲都不全,更重要的是孤悬敌后,还要借助援军的力量……那些人跟我们交情不深,万一起了轻视之态怎么办?”马围显然想的多。
“无妨,兵马散了再聚,营头废了再起,人伤了再养起来,只要行事无愧于心,没有谁对不住谁的?”歇息过来的张行立即扬声安慰。“你与甲骑营的兄弟自是黜龙帮的根基1
周围头领个个惊异,纷纷来问。
“彼此彼此1白横秋忽然一笑,然后理都不理下方的紫色大旗,直接往南飞去,却是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这个时候,段威才好像回过神来,对着身前的李定道:“李四郎。”
而到了这里,张行想了一想,却是忽然记起来一件重要事情,然后也不急着重新去休息,反而在火堆旁继续缓缓开口了:“诸位,既然大家都齐了,士卒也安睡了,我也该跟大家说个实话了。”
“好。”李定自然无话。
徐世英有些震惊,却又飞速思考事情的可能性。
雄伯南以下,几乎全员陷入到了某种奇怪氛围的沉默中,几乎人人目瞪口呆,伍惊风更是在身体摇晃片刻后亲手去查看。当然,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就相信了,但这不耽误他们为此事感到惊异,便是回过神来的徐世英此时也有些精驰神摇的感觉。
“真轻视了也就轻视了。”监督完主要部队进入大陆泽后才过来牛达晃着胳膊插嘴。“事到如今,凡事都是为了脱困转回去,只要能回去,还怕被人轻视吗?”
没办法,事情太多了,人也太多了,军队也太疲敝了,话只能挑关键的说,心思也只能放在严肃的事情和关键的人身上。
“段公1李定在马下拱手行礼。
“窦琦的儿子,叫什么来者,守着武阳郡官道那个?”段威瞬间会意。
白横秋先是一愣,继而失笑:“不错,这次是薛公比我通透。”
“可成功的前提是白横秋走的极快,联军其他各部也都走的极快,没人来得及回身支援,而且要吓到李定。”徐世英小心翼翼来分析。“仅凭援军的几千人,不大可能吓到这位吧?”
“落子吧1薛常雄神情淡漠,心情轻松,理由也很充分。“前方已经突破,后方没有兵马跟上,这个样子反而省得纠结了,落下这一子就算尽心尽力了1
“确实,但如果是那样,我们就趁机转身,从原本的战场那里逃回平原去。”张行干脆来言。
竟然没问对方如何弃了平原太守职责。
段威再度点点头,然后终于勒马转向,就在此处于春日午后的阳光下与李四郎分道扬镳。
“只能如此了,只不过援军可信吗?我们与晋北只是名义上的统属,私人交际也只有区区几条线,北地荡魔卫连盟友都算不上……”王叔勇忽然提出一个问题。
“伏龙印只当日被太原军追上时与白横秋对一两次便碎了。”张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将其中铜印碎渣倒了出来,摊在手上。“我从那一日便唬着白横秋,而此事事关重大,重围之中,也不敢说与任意人来听。“
“不错,不止是这次突围,还有一开始跟白横秋硬碰硬的那一仗,也死伤不少。”
而他身后,张十娘一声不吭,只是扶剑肃立在马上,旁边的武安军也依旧如改道的流水一般转到北面。
“白公自然大气,军队兵马随意抛洒。”李定负起手来,抬头看了看头顶太阳,这才正色道。“其实,若从慈不掌兵的道理来讲,抛洒兵马以图胜算是没问题的,再加上局势艰难,联军中可信的不可信的,弄成这样我倒不怨他……只不过,如今张行不是已经领着黜龙军突围出去了吗?那我自然要收回兵马,维护地方,还请段公成全。”
“说清楚了,但这次不是我不耐烦,而是怕你不敢落子认输。”薛常雄言之凿凿。“白公,你最喜欢下棋,看架势也明显是以棋入道,既如此便该晓得,下棋最忌讳的便是局势已定,犹作纠结!这一局,当日一击不能中,昨夜又不能阻拦,便该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况且,若以天下为局,那棋盘如斯大,就更不要耽误去东都落子去关西起龙了1
徐世英心中感慨,却连连摇头:“白横秋之外,还有王怀通、崔傥两位宗师,前者很可能会从武安折回太原,后者就在我们回去路上……我们这般狼狈,连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还是太冒险了。”
原来,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外甥李定……本以为那厮比自己强,乱世一开,自己是往下掉,这厮是往上爬,多少还以为能让自己多个依仗。孰料,这英国公跟黜龙帮打了一架而已,两边不疼不痒的,眼瞅着是个平手,却先把自己这个外甥的独立性给打没了。
唯独喘匀气的马围却努力坚持自己的工作职责,却继续说了下来:“其实,援军立场无须怀疑是一回事,可援军会不会起二心则是另外一件事……”
“但是,即便是屈从于人,也要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不能丢了……不能丢了心里那口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段威言辞恳切。
然后是一队前哨一百五十人,他们接到命令,直接停下,就在清漳水南岸的官道上横列起来,遮蔽了官道以及后军前进的方向;
再然后是樊梨花率领五百骑抵达,李定一挥手,樊梨花便立即带领这支部队转向官道南侧的撂荒野地中,与横列的一队步卒以及清漳水一起设置了一个套子,裹住了后方大军的前进方向;
说完,其人不再犹豫,径直向前飞去,巨大的棋子宛若无物,随行无阻。
段威停在那里沉默片刻,复又在马上下令:“去寻王臣愕过来1
刚刚落下的韩引弓猝不及防,虽没有直接中箭,却还是被整个掀翻,其中左臂更是受到冲击,一时灼热难忍,却是前一支箭引出的断江真气先擦过破了它的护体真气,然后后一支长箭引出的离火真气趁虚而入。
“也还是太多了,别忘了还有徐大郎跟小周,尤其是小周那个甲骑营,之前那一战就损失极重,这一次诱敌还被夹击……”
太狠了。
“回禀段公,天亮之前黜龙军便自西北方向突围成功,如今已经全军往我治下襄国郡而去,我要武安军迅速折返,在武安郡立营,以作观察。”李定言辞干脆。“否则,在下怕是人地两失。”
小周闻言也坦然点头,受了这个说法,然后便闭目养神。
“白公所言极是!仅此一战,我黜龙帮便损失精锐数以千计,以此一恨,也该势不两立!更不要说黜龙帮本就要黜落阁下这条龙了1张行即刻在雾气中扬声来答,没有半点犹豫。
倒是张行只是点头,却莫名有了些思量。
众头领皆诧异起来。
“属下明白。”李定正色来答。
“人生于世,想要独立自主是很难的,有时候不得不屈从于人,这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打他个措手不及?”马围认真来问。“逼降他?”
至于张行张首席,其人骑着黄骠马立在雾气中,面无表情的目送对方消失,心中却是如释重负与忧心忡忡并存。毕竟,这一击,不仅仅使得这早要结束的一战正式落下帷幕,也使得此间周边人再度认识到大宗师的威风,更是点明了双方立场!
黜龙帮要想真的立业,就必须要黜落这条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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