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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顺手弯腰捡起来，又把菜里舀毛豆的勺子递给秀兰。
“先用勺子吧，勺子比筷子好用，我们在幼儿园里教小朋友吃饭，都是先用勺子教他们的。”
秀兰之前用筷子夹了半天都夹不起菜，急的又要伸手抓饭，换了勺子后，佟江雪教了几遍后竟就能自己舀饭吃。
做幼儿园老师的人，似乎都是极为温柔细致的，佟江雪看着秀兰生疏偶有错误的动作，拍着手微笑鼓励：“哇，秀兰真棒，你再试试舀一下这个毛豆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魔力在发挥作用，秀兰真就向着佟江雪指的毛豆碟子伸出勺子，虽然试了好几次后，只舀了小半勺，运回嘴边的途中又掉了三粒，但比起之前只会用手抓东西吃，秀兰的进步已经很大了！
教了秀兰半天的小老师张燕最高兴了，啪啪鼓掌笑道：“佟老师你可太厉害了！”
佟江雪仍在密切关注引导着秀兰的动作，闻言脸上也挂着喜悦的笑：“我那里还有塑料勺子，可食用材质的，下次带来给秀兰用吧。陶瓷勺子容易摔碎，没有塑料勺子安全。”
即使是请个能照料秀兰生活的护工，也未必能像佟江雪这般细致专业的教导秀兰基本的生活技能。
邢柔闫肃看着那边在佟江雪教导下，不断有着小进步的秀兰，终于安了心。
饭后，闫肃主动去厨房洗碗，张燕仍陪在秀兰身旁，邢柔跟着佟江雪去找村子里的水电工，修理开通童家的水电。
“邢队长，秀兰的病，到底是怎样的啊？”
出了童家，拎着篮子的佟江雪，终于可以单独问邢柔了。
邢柔笑：“怎么忽然问这个？你之前见过秀兰吗？”
“没有，我来怀叶村半年多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她。”佟江雪咬着唇，“下午的时候，听你们说，你们今天过来是帮人打扫屋子，我当时还觉得很奇怪。那个人自己不能打扫吗？为什么需要你们帮忙。后来问了韩老师和朱阿姨，才大致了解了情况，知道你们帮助的人，是个疯子。”
疯子？听到这两个熟悉的字眼，邢柔心里哂笑，大概所有人都是这么看待秀兰的吧。
“其实秀兰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因为手头的一个案子，接触的秀兰。后来又去了解了她的过往，带她去看了精神科的医生，医生告诉我，秀兰是因为成长期没有接受良好的人类基本教育，又长期的离群独居，才造成了如今与正常人格格不入的生活方式。”
“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我今天看秀兰就像我们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呢，”佟江雪了悟的点点头，又问：“那她能治好吗？”
佟江雪没提这事之前，邢柔不好对佟江雪提出过多的要求。但既然佟江雪现在已经把话说到这儿了，邢柔索性对她直言：“医生建议我们对秀兰的生活方式进行重构，也就是从头开始，手把手的教育秀兰，就像对待刚上幼儿园的孩子一样。我们本来是可以将这项工作交给医院里的医生护士的，但是秀兰对于童家的老屋有很深的眷恋，一旦离开久了就会焦躁发狂，所以，我们才听从医嘱，把她送了回来。”
“佟老师，”邢柔吸口气，面对佟江雪，语气郑重了几分，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听着邢柔严肃的语气，佟江雪顿时也郑重的起来，挺直脊背：“您说！”
“能请你没事的时候，顺手教一下秀兰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吗？哪怕是吃饭的时候教个几分钟也好，我和我的同事们毕竟住在市里，每天又要忙于案子，对于秀兰这边鞭长莫及。而且，我看的出来，你教人很有一套，秀兰也愿意听你的话。”
“哎呀，原来就是这种小事呀，当然可以啊！”佟江雪紧绷的背脊松弛下来，笑吟吟的一口答应：“反正我教小朋友教习惯了，就当多教一个大小孩好了。”
邢柔面上一喜：“那就太感谢你了！”
“这都是小事情不用客气，”佟江雪笑着摆摆手，又忽然语音一转：“不过邢队长，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也有件事，想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