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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进一步确定那些曾在程蕊婚礼现场出现的嫌疑人最近是否有在潘琴租房附近出现，还是搜查潘琴案发现场留在煤气灶台上的那枚指纹，亦或是摸查怀叶村八零九零这两个年龄段的异样青年，都不是一向简便轻巧的工作。
邢柔整支队伍，整整忙了一天半，到第二天晚上，才终于有了些眉目。
“老大，就那些曾经在程蕊婚礼现场出现过，之后又离开清潭，有可能去往黑河方向的嫌疑人，我已经将他们的照片找了出来，发给了黑河当地的警方，他们通过高速收费站汽车站火车站等进入黑河关隘处的监控录像排查，发现其中有一名怀叶村二十出头的男子的确在清明节后去了黑河。”
肖腾飞边说边将一张照片递给邢柔，邢柔低头，照片上的确是一个五官稚嫩青涩的年轻男子。
“不过，”他继续道，“这个人并没有去找潘琴，而是去了一家餐馆当了帮厨。”
邢柔：“务工？”
“嗯，”肖腾飞点头，“通过黑河当地警方提供的信息，我查到他去的那间餐馆其实就是他一个姨婆开的，所以，应该是去投奔亲戚了。”
“他那个姨婆是嫁到黑河的，原本也是怀叶村人，所以应该可能也认识潘琴，只是，黑河当地警方查了这个男子和他姨婆一家最近两周之内的行踪，并未发现他们个潘琴有过任何接触。”
那就不是这个人了，根据潘琴死亡时现场的情况来看，凶手一定是进入了潘琴家里，才能关闭门窗打开煤气，留下那枚指纹，并最终导致潘琴煤气中毒死亡，顺便还将程蕊的那枚钻石项链及那颗红色玻璃弹珠一起留在了案发现场。
听完肖腾飞的汇报，邢柔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画了画圈，问：“那群嫌疑人中，还有其他人最近去了黑河吗？”
肖腾飞摇摇头：“没了。”
看来这条路又被堵死了，邢柔轻轻吸口气，“那指纹方面呢，有任何新的进展吗？”
负责这个方向调查的乔格闻言，从电脑面前抬起头，举手汇报：“我这边目前已经跑完了曲江区经开区北城区三个大区的指纹库，并没有发现与目标指纹匹配的对象。”
坐在另一侧的顾源也跟着道：“我这边的高新区新站区滨湖新区的指纹库也是一样，没有匹配对象。”
清潭市总共八个区，刚刚乔格和顾源已经汇报了六个区了，邢柔将视线投向负责剩下来两个区的张燕。
张燕吧嗒吧嗒的在计算机上敲击，抬头摇摇：“剩下的两个区我这边也核对了，还是没有。”
“还有，”她看着面前亮着白光的屏幕，咬了咬唇：“根据当初源儿当初给程蕊婚礼现场所有人录的口供，我比对了户籍不在清潭市和长洲市的其他人的指纹，也没有发现匹配的对象。”
他们现在比对的指纹，主要来源是警察局办身份证时采集的指纹。程蕊那日婚礼现场的宾客及服务人员大多自然是清潭市户籍或长洲市户籍，但也不排除有其他地区户籍，又被漏掉的人。
所以，程蕊这个做法，可谓是十分的妥帖了。
“行啊，燕子，这次挺细心周到的呀！”
因为注意到，张燕之前好几次案件调查时，因为进度跟不上其他人而沮丧失望，所以，这次即使张燕的做法并没有获得什么重大的线索，邢柔还是笑着称赞了她一句。
张燕难得被夸，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笑道：“这不应该的嘛，我本身要负责的区域就比乔美人和源儿少一个。”
乔美人？
再次听到这个绰号的乔格心底嗖嗖嗖的冒了一团火，正习惯性的准备回头出口顶她两句，可一扭头，就看见张燕那红扑扑的小脸蛋，闪着小星星的大眼睛，他心里的火也不知怎的，就像是突然遇上了一阵淅淅沥沥的小雨，被浇灭了。
嗳，算了算了，她这次做的的确还可以，还是不打击她了，让她暂时先翘会小尾巴。
盯着张燕看的乔格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微微翘了下嘴角，弧度清浅的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长洲市那边的结果还没出来，”闫肃跟邢柔解释，“他们那边的人口比我们这边多，而且宋文阳自己可能也有事。”
“行，”邢柔理解的点点头，“那就再等两天吧，等两天后，如果他们那边实在忙的话，我们就自己主动联网，申请核查其他省市地区的指纹数据库。”
目前来看，也只能暂且这样了。
闫肃低头在电脑上啪嗒啪嗒敲击几下，调出一个文件，推给邢柔看。
“这是我们两之前调阅的怀叶村所有八零九零后的户籍信息，我之后又做了一些筛查，将那些基本家庭信息正常，且近三代内没有长洲市户籍家庭亲属的青年去掉了，总共还剩下216个人。”
闫肃很细心，一一做了表格，明确记录了这些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教育情况婚姻状况目前职业等信息。邢柔一眼看过去，一目了然。
可即便这样，也是浩浩然很长的一列表单。
邢柔看着密密麻麻的表格，微微咬了咬唇：“行，就这216个人，我们再进一步的详细筛查。”
这一连串的案情调查进度汇报完，整间办公室紧凝的气氛终于松懈了几分。
“老大，这几天我们又查这个又查那个，可累的不轻啊，”，面对邢柔方向，乔格一边装模作样的敲敲后背扭扭脖子，一边龇牙咧嘴的敲竹杠：“您可不能装作看不见啊”
乔格说的其实也是实情，单看这几条线索好像没什么，可往下查下去，涉及的方方面面可多了去了，还要兼顾方方面面，与其他省市地域的同事进行沟通，可真不是个轻松活儿。
“行，我给你们点外卖，”邢柔笑着低头看一眼腕表，“都九点了，应该是夜宵的时间了，你们说说，想吃什么？”
乔格第一个举起手：“我要吃烤串。”
张燕也跟着举手：“我要吃炸鸡啤酒。”
肖腾飞揉揉肚子，也笑的开心：“要不点个牛肉面吧，我晚上有点没吃饱。”
顾源倒是好说话，微微勾唇：“我都可以。”
邢柔转身看向闫肃，就见他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很不满意刚刚几人的主意。
“晚上吃那么油腻的很难消化，对肠胃不好。”
“又不是天天吃，不就偶尔吃个次把次嘛。”
邢柔边说边开始从口袋里掏手机，嘴角轻弯。
“那就点个粥吧，多少温补一点。”
闫肃退而其次的道。
邢柔听在耳里却觉得好笑，她在心里轻轻摇摇头，闫肃这人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克己复礼了，什么事情都要按照规定的章程一步一步来，一点儿冒险的精神都没有，把生活过的跟个苦行僧一样，又有什么意思？
邢柔一边想着，一边打开外卖软件开始挑选
只可惜，她手上刚划到一家烧烤店还没点进去，就有电话进来了。
没办法，她只好先接电话。
“喂，你好！”
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话，就让邢柔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消失了。
等她挂了电话，一直关注着她的闫肃几人迅速开口询问：“怎么了？”
邢柔抬头，目光在办公室的众人脸上快速扫过一圈，才眼神复杂的开了口。
“高学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