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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滢从没主动用普雷厄之眼和天眼之间的联系感应厉景——总有种偷窥他人的负罪感。但这次实在是气狠了,景滢第一次主动感应就获得了清晰的反馈。
一道传送门出现在了璐琳楼里,除了厉景之外,所有人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能随手用出这种高级异术,异人本身一定强特别强。两个人从传送门中鱼贯而出,所有人都了然。
认识景滢的不多,但血役术能用到这个程度、年轻的令人发指、身边还有当世炼器的奇迹作伴,就只剩下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这么长时间——你竟然没想跟我提一句特调局?”景滢对厉景委屈又生气,突然很想将一杯什么东西砸在厉景身上。
“特调局……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景滢能感觉到景滢的情绪,上千压低声音安抚道,“特调局不是我们的最大的麻烦。”
“但枷锁的存在和局长的身份让特调局是我最麻烦的麻烦。”景滢狠狠地深呼吸几口,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总之……你有没有对付特调局的计划?”
厉景当然有想法,但绝不能在一屋子大半异人界泰斗面前说出自己对钲俯管理异人的官方组织有什么看法,只能给了景滢一个“放心”的眼神。
【厉景打算用暴力手段。】
“谢谢,至少你没想让我套上狗链子。”景滢脸上缓和了几分,大脑飞速运转,“师傅,可以借用一下你的书房吗?”
景雪云生怕景滢在满屋宾客面前和厉景或自己自己闹起来,那些在景滢看来只是发小脾气的言行落在这些人眼里不知能被解读出多少诛心的内涵:“去吧去吧,别把老头我的东西烧了啊。”
“怎么敢呢——可以用些你的纸嘛?我要做几样东西。”景滢笑的乖巧无害,“做完了帮我看看行吗?”
太给面子了。景雪云只觉得脸上有光,笑眯眯的应承了下来,一个眼神就让萧十月给景滢带路。
在萧十月面前,景滢老实的不行,尤其是在那股怒气消退以后,在萧十月面前甚至有些心虚:“刚才……我应该没闯祸……吧?”
“不算闯祸,只是有些欠妥。”萧十月身为景滢的大师兄,自觉应该对景滢严厉些,“你不应该那么对厉景说话。”
“特调局的局长是宫玉成的亲生父亲——就是那天和我来吃火锅的朋友,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景滢觉得真诚才是人与人交往的必杀技,将普雷厄之眼看到的一切和盘托出,“宫玉成的父亲是宫隋现任特调局的局长。兄长宫玉汝,是枷锁的继承人——多亏不是宫玉成。”
“他知道吗?”萧十月羡慕景滢的年少轻狂,想着以后可以慢慢教,语气放缓了几分。
“宫玉成和他妈都不知道,只知道宫隋在一个需要保密的钲俯部门。”景滢只觉得头疼,“今天无意间普雷厄之眼才看见,所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想让特调局消失的不止是你,枷锁的存在对我们来说就是一种威胁。”萧十月止不住的用余光偷瞄桑涅恩,“你对枷锁了解多少?”
桑涅恩轻手轻脚的推开书房的门,纸墨的香气让景滢受用无比。
“只要被枷锁连接,异人就会被局长控制,只要宫隋一个念头,就能让那些异人去死。”景滢环视四周,拿起了一把竹柄骨质裁纸刀,越看越觉得长度合适,便加进了素材库里,“他也确实干过这种事——对宫隋来说,异人更像是怪物,当成炸弹扔出去才算起得其所呢。”
想起几次和特调局打交道的经验,萧十月打心底认同景滢的判断。
“桑涅恩,你会装订书本嘛?”景滢粘贴出一摞熟宣放在不知名木材的书桌上,“只要订成线装书就行了,不需要太精致。”
“数据搜索中,关键词:书本,订装。”
“搜索完成,桑涅恩能做到。”
景滢粘贴出一把裁纸刀,做成异常物品递给桑涅恩。从墨匣中随便拿了一块,加水开始研墨:“那就交给你了,多做几本。”
萧十月以为景滢只是找个借口离开,没想到能亲眼看见异常物品的诞生,心中不免有些激动,站在一旁屏气凝神,生怕打扰了景滢。
但是……眼看景滢和桑涅恩闲聊,萧十月没忍住加入了谈话。
“你在做什么?”
“打败敌人的前提是充分了解敌人。宫玉成对宫隋没有任何了解,甚至见面的次数都不超过五十次。我要做的东西很久之前就有了灵感,但太侵犯别人的隐私,所以一直都没做——师兄会写毛笔字吗?”
“啊……会点,写的不好。”萧十月下意识的自谦。
【萧十月觉得制作异常物品会让自己付出代价,不想插手。】
“我本来想用手指蘸着墨汁写。”景滢手上研墨的动作飞快,给厉景打了个电话,“我知道你会写字,半个小时以后来帮我写几个字,有时间吗?”
“不生气了?”厉景的声音似乎总含着笑意,“你要我写什么?”
“宫隋传——再加上第一二三四五册,或许更多。而且,我没生你的气,只是突然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心情烦躁,拿你出口气。”景滢承认的相当干脆,“等我做完了正事再把剩下的气撒出去。”
从没有人在萧十月面前表现的如此坦率而直白。
厉景哈哈一笑,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景滢打给了宫玉成:“有件很重要的事,关于你父亲,可以来一趟吗?”
萧十月只觉得景滢的行为太危险:“宫玉成毕竟是那个人的儿子。”
“我一定要第一时间、亲口告诉他。”景滢表现得相当坚定,甚至有些强硬,“欺瞒才是对宫玉成最大的不尊重。”
至少这样不会有误会。萧十月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看着宫玉成走出传送门,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