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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颜“……”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玄琪已经坐在书案旁,捋着账目。
“这茶庄几百年的账目竟没有一丝差错,这钱也都兑上了,言伯自己除了每月的一些柴钱,饭钱,果真一分钱都没贪过。”
锦颜伸伸懒腰,看着玄琪那满面红光的样子,不禁暗骂,这太子别看平日柔柔弱弱,精力倒是旺盛,昨夜除了到最后一步停下,基本折腾了个遍,今早五更不到还能起来,当真烦人,没好气的嘟囔道
“五更不到,太子又起床了。臣妾还要睡会儿。”
“好,父神免了你的朝会,你自然是可以多睡上一个时辰。
但是一会儿等本宫回来就要看你的《庄子·则阳篇》最少要上交五百字。”
“啊~什么则阳则阴的,臣妾需要休息。”
锦颜不耐烦地将头蒙进了被子。玄琪起身拍了拍她包成粽子的被子。
“好吧,那今儿黄昏本宫自己去市楼了。听闻那里的炸响铃不错,等办完正事回来,定去尝尝。”锦颜不想理他,但肚子却极为实诚的“咕噜咕噜”乱叫。
玄琪是卯时离开的,他前脚刚走,锦颜便命鹿蜀和莲实进来洗漱更衣。
两个婢子来太子宫也有了些时日,二人果真如当时银屏所说,老实本分。平日里鹿蜀还有些话语,那莲实就如同闷嘴的葫芦,除了“诺”和“奴婢该死”就在没听到过其余旁的。
“鹿蜀你可曾读过书,识过字?”锦颜问道。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是天奴出身,一千六百岁便嫁给了五重天的一个卖油郎。不曾读过书。”
锦颜拿起那本《庄子》一时犯了难,虽然该抄写的地方已经被玄琪做上了标记,但是看着那些浓浓密密的文字,依旧是不知应该从何处下笔,到底是先写横还是先写竖,先画圈还是先描勾。若蓝玉在还能问上几句,偏生今日她随墨离去五重天拉星石了。此时当真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回太子妃的话,奴婢的父亲是天市垣七公的私塾先生,读过书,识过字。不过父亲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也只是学了些皮毛。”
莲实低声答道。
“那太好了,你来把这《庄子·则阳篇》读给本宫听。”
“诺。”莲实轻声答道
“那奴婢研墨。”鹿蜀轻快的应答着,麻利地拿起墨块慢慢地磨着。
莲实声音甜美圆润,锦颜伏在书案上听了一会儿,也明白了一二,则阳是个不得志的文人,《庄子则阳篇》实际上是几章无趣的寓言故事。没多大功夫便又觉得眼皮发紧,头昏脑涨,不住的打着瞌睡。
但听到“安危相易,祸福相生,缓急相摩,聚散以成……”时突然又清醒许多,忙问道“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莲实摇了摇头,说道“这书中的文字倒也简单,故事也能读得明白,不过哲理性极强,耐人寻味,奴婢才疏学浅,定是不能读懂其中的道理了。”
“哎……读半天也是个哑书,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看来我就算抄完两遍,也难出去了。罢了,罢了你还是教我如何习字吧。”
“诺。”莲实应答着
提起笔来“刷刷”几下,那字有型无骨,宛若鸡爪,逗得一旁的鹿蜀大笑道
“哈哈……哈哈……就你这字,若交给太子殿下,太子妃这辈子都别想出门了。”
莲实难为情的抓了抓头,放下笔,起身说道
“奴婢读书尚浅,教不了太子妃的,还是去做些吃食吧。”
锦颜拿着莲实写好的几笔字,也没个避讳,说道“很好了,比本宫的那些鬼画符要强些,以后你就这么教我吧。”
“能教太子妃的是太傅了吧?莲实你可以啊。”鹿蜀俏皮的打趣着。
“好啦,好啦,不管叫什么吧。你们两个先帮本宫把这五百字的任务了了,太子回来是要检查的。”
锦颜皱了皱眉头,忙拉着莲实一起写字。莲实愉快地点点头,一边看着书本,一边握着锦颜的手,一笔一画的书写着“则,阳,游,于,楚,”
鹿蜀在一旁研着墨汁,锦颜与莲实认真的抠着《庄子·则阳篇》上的每一个字。
鹿蜀仔细的听着那似懂非懂的文章,又不时地看看二人写的字,不知不觉已经写完几张素笺,她忙取下镇纸,将那满满登登地几纸字收好放到案旁,抬头间猛然瞧见玄琪形如玉树般地立在一旁已有多时。
“太子……”
“嘘……”
不等鹿蜀喊出声,玄琪食指放在嘴边,暗自压了下来。摆摆手让鹿蜀出去。
鹿蜀微微欠身,退了出去。莲实还在握着锦颜的手,一边读一边专注地写着“惠之闻之,而见戴晋人……”
“这戴字甚是难写,本宫见你写字的底子也不是很深厚,不如就画个圈糊弄过去吧,反正太子殿下这几日勤于政务,也无暇深看。”
锦颜俏皮的笑笑,刚想提笔画个圈圈,被玄琪一把拦下,他将莲实遣退一旁,亲手握住锦颜的笔,一丝不苟地教她写着“戴晋人曰:“有所谓蜗者,君知之乎?”
莲实退下,玄琪皱着眉头,略带不满的说道“此则故事的寓意是,世间的战争就如同这蜗牛角上两个打架的国家,极小的事情而引起大的争执。
不过你读书习字也应该多些蜗牛的精神,知难而进,永不言弃。”
偶然间又瞥到了旁边她与莲实写抄好的那些文章,拿起一张,摇了摇头,揉作一团,轻声斥责道“有型无骨,有气无力,遇到困难的字就画个圈糊弄过去。如同你修炼的功法一样,空有一身的灵力,发功却不得其法,也掌握不好分寸,不是伤了自己就是误伤他人。干什么都是半吊子,这怎么能行?”
锦颜一个多时辰抄好的文章,被玄琪揉成了废纸,扔到地上,就如同幼时好不容易堆成地沙堡被大孩子踩烂,虽然有气但又不敢宣泄,而在大人眼中却又是桩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有那堆城堡的孩子才明白此时心中的痛苦。
“东岳大帝也是这样对您的吗?臣妾抄的手都麻了,您说毁就毁了……”
锦颜眼中泪水激进流出,朝玄琪大喊着,又将地上揉成一团的纸张拾了起来,郑重的铺在书案上。撇着嘴,抹着鼻子
“反正臣妾就这水平,太子殿下若嫌弃,就把青龙公主弄回来做太子妃吧,这劳什子的主位,臣妾不做了。”
玄琪不住的摇头,无奈的叹息,也不管锦颜怎么使着性子,依旧态度和气,将笔重新塞回了她的手中,紧紧握住那气得冰凉的指尖,将皱巴巴纸张上画圈的地方,继续帮忙填好
“冬则戳鳖于江,戳鳖的意思就是刺团鱼。”
“刺团鱼就说刺团鱼,还偏要造出戳鳖二字,文人就是麻烦。
蜗牛打架,捉团鱼也要悟出一些治国安邦的哲理。一看就是盐吃多了,闲的。”
锦颜没好气的嘟囔着,玄琪刚想批评几句。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太子殿下,玄德神妃请太子妃过去学习女德和女红。”银屏毕恭毕敬的在门外传唤着。
锦颜恐惧而无助的凝视着玄琪,玄琪松开锦颜的手,比银屏的声音高出半截
“回去告诉母妃,教导太子妃是本宫的事情,就不用她老人家劳心费力了。以后太子妃的一应事务都由本宫安排。”
“太子殿下,这可是玄德神妃的意思。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