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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独享的病房,宽敞的房间、明亮的窗、最高的楼层、无人经过的走廊。空调吹出的冷气把初夏的暑热挡在墙外,中午的阳光照进屋里也带着清爽。
病床很大,足够两个人躺。许多半起身靠在床背,身后用一个枕头垫着。他的眼睛看向自己左边的胳肢窝,眸子放光,因为自己正用手臂圈着一只有着金色绒毛的小羊。
小羊羔蜷成一团,侧卧入怀,即使日上三竿,也睡得嘎嘎香。
昨天夜里,许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给了小羊羔带来了飞一般超乎寻常的畅爽。小羊羔撒娇打滚,不顾许多困倦、不顾许多脚上还有伤,鏖战了整整一晚上。小羊羔实在是没了力气,才肯睡去,睡着前还和许多约定,今晚还要。——他俩,联机开黑,打了通宵手游。许多带着肖百万从青铜飞升到了黄金级。要知道,肖百万单刷匹配陌生队友,通常都是五连扑起步。从这款手游开服到现在,他赢的次数还没昨天一晚上多。
不再垫底的肖百万扬言要把许多这根大腿抱一辈子,死也不撒手。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实现了的豪言壮语,而且许多的三根大腿他都抱了,包了和饱了,在这件事儿上,肖百万赚了许多,也赚了许多。
许多的手指挑绕着肖百万头上的黄毛,明明先有睡意的是自己,但现在他敢100确信自己100清醒,精神得不行。如同只需要把玩学渣君的头发,就能补充能量一般。
他承认自己有瘾,只要看见肖百万,如果不去摸他的头就会浑身难受;如果长时间看不见肖百万,也会浑身难受。
挼肖百万的头发已经成为了他的一大兴趣爱好,甚至可以和他所钟爱的篮球匹敌,更或者早已把篮球踩在了脚下,成了他的新欢。当这种爱好可以无限制被满足时。许多也开始人心不足蛇吞象起来。
小羊羔拥在怀里,深度睡眠,重重呼吸,可以随便处置。
许多的手没有犹豫,很放肆很直接地从对方头顶伸到对方眼睫毛上,轻轻往下一摁,又松开,睫毛弹了回来。许多这才发现,小学渣的眼睫毛又长又q弹。
哇~~好有趣~~
明明只是眼睫毛的自然反应,某人看某人竟然会觉得有趣。
我会不会是喜欢这小子呀?
许多不避讳自己的想法,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思考着,不带一丝杂质和畏惧,只是忠于自己内心去探究情感的本意。不自觉间,温柔地用手来回刮着肖百万的眉毛——他的眉毛浓密且细软。许多仔细端详,发现肖百万的眉毛也泛着些许金黄,和头发一样,只不过由于眉毛丰茂一些,视觉效果上更加深色,不容易被看出来罢了。
不知道这家伙身上其他部位的毛是不是也是金黄色的——这个念头一出,许多立即想到了对方下身的重点部位。
想归想,脑子里却一点邪念都没有,确切来讲,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自己下身一点反应也没有。
许多开始否定刚才自己的想法——哪有喜欢一个人却不动歪脑筋的呢。果然,肖百万只是我的哥们,只不过比起对其他人,我太宠他了而已,太想一直一直宠下去了而已。
一想到这个,许多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有种失落在心头坠下。
“许多、许多?”房门外走廊上,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诶,这儿呢。”许多在病床上应答,因为他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自己的朋友。
“我都说过了,这边儿就一间病房,他肯定在里面。”安然冷漠的声音紧接而来。
5秒钟后,病房门被推开。安然和陆千川走进了屋,却没有走近病床。他俩同时止步,用微妙的表情看着许多。
许多不理解朋友们这是啥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陆千川歪斜身子对安然吐槽:“我们又把他俩抓在床了,而且这一回真真正正在床上。”
安然:“至少这回,许多穿了衣服。”
陆千川踮起脚尖瞅了瞅:“但看不清他的姘头有没有穿衣服。”
许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怀里还搂着只羊羔。由于太过习以为常,他全然不觉得自己和肖百万黏在一块儿有什么异样,也只把安然和陆千川的话当做玩笑罢了。
许多招呼两人随便坐:“你们俩怎么来了?我后天就出院了。”
陆千川抢先答话:“我们不是来看你的,是看这小子的。”他用下巴示意某只还在酣睡的学渣,“尤鱼老师在问这家伙为什么还不去学校,如果可以,希望他一辈子都别再去学校,会影响班级排名。”
许多有些担忧:“肖百万告诉我,他可以随便逃课”
安然止住开玩笑的陆千川,对许多道:“别听这小子鬼扯,尤鱼老师那边我已经搞定了,给肖百万做了担保,会完完整整返校的。肖百万爸妈在国外,没人看管,班里能镇住他的也只有我和陆千川,尤鱼老师不得不信我俩。”
安然解释完,说正经事儿:“今天过来,有三件事告诉你。第一,我已经把你在农村扭伤脚的消息散布出去了,对外宣称你是迫于我这个助理的彪悍,才被迫入院疗养,你可以再多休息一星期,不必急着出院。”
“听你的,多谢了。”许多明事理,听安然的安排,准没错。
安然:“第二,关于你脚的情况,医生给叔叔阿姨(指的许多爸妈)、给你也都明说了。想必你也心里有数。”
许多不怨不悲,淡定从容。
安然:“我和叔叔阿姨打过电话,我们达成一致,隐瞒到底。”
许多点头:“清楚。”
“第三件事嘛”安然瞅了瞅许多怀里的肖百万,喊了一声,“肖百万,你真睡着还是装睡呢?”
肖百万没动静,跟死猪一样。
许多示意说话不用太大声,压低一个音调说:“他和我打了一天一夜的游戏,嗨了整个通宵的游戏,这才睡下3个小时,不是装的。”
安然相信,因为依肖百万的智商,装不出这般熟睡模样。
安然把视线转向许多:“第三,乡北高中篮球队的人。队里所有人,都被揍了。这事儿闹得挺大。你替我警告幕后黑手,不向我报备就干惹祸的事儿,是会被凌迟车裂的。”
许多笑,笑着用手捏了捏小羊羔的脸,依旧压低嗓门:“知道了。”
安然做了个拜拜,领着陆千川转身走。
“这就走啦?不多坐坐?”选多留客。
安然轻飘飘地瞄了眼病床上的两人:“下次吧,今天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许多听了这话,不觉得尴尬,他觉得美美的,手里捏着的脸蛋儿也软软的。
——剧透小剧场——
一年后以后,
特写镜头里,是安然漠视苍生的脸,
他对镜头前的什么人冷漠地说:“因为你喜欢得纯粹,他喜欢的人又蠢得太过纯粹。当然,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你俩情商智商都比较低,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