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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子元竟然没有顺着绳子滑到地上,离开百凤楼,而是仗着自己有功夫,悬在窗口下方,听英慈等人谈话。
起初他只是担心英慈应付不了右督御史,可听到她毫不留情地怼他爹之后,两眼忍不住氤氲出雾气——
那个给予他生命,曾慈祥地笑着将他托举至肩头骑大马的男子,自从为了赵春花扇他娘的第一个耳光开始,就不再是他爹,变成仇人了。
这么多年了,他都搞不明白——
有的人心是铁打的么?
为什么一个男子,能将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还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赶尽杀绝?
真是赵春花那个女子与她娘不同,有蛊惑人心的魅力?
还是他爹本身的心就有那么龌龊,赵春花只是一个引子?
萦绕在心里的疑问,化作悬在脖子上的绳子,不断收紧,并深深地嵌入血肉,让他感觉每呼吸一次,都痛到快要晕厥,鼻腔、喉咙里全是鲜血。
为此,那个女人生的儿子死了之后,他被接回聂家,装得格外乖巧懂事。
每次看到他爹和那个女人,恨不得将他们撕碎喂狗。
嘴上却说自己一点都不怪罪爹,只怪娘不够贤良淑德、沦落街头活该,还害自己吃不好穿不暖,往后会尽心尽力孝敬爹。
本以为这样熬一辈子就过去了,没想到除了娘和阿姐之外,还有人凡事会替他着想,和他一起怨恨某人。
“你怎么还没走?”
英慈没想到聂子元从头到尾将她说的话听了个清楚,自然也不会料到他不做回答,只是大步上前,将她一把搂进怀里。
“子元,对不起,我对你爹说了那些,或许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聂子元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一遍遍抚摸她的头发。
鼻息感受到她温暖的香气,才忍住了没有让眼泪滚落。
英慈见他身体微微颤抖,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心生内疚,赶紧解释。
“我其实不想说那么多的,但是他一上来就觉得女子低贱,我就忍不住……”
聂子元低声道:“你说的很对,人首先是人,然后才分男人,女人。”
“有的人不讲人伦,根本不能称之为人。”
“至于剩下的那部分,可以称之为人的人,也是芸芸众生,殊途同归罢了。”
“还好上天让我遇上你,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坚持有何用,一直以来,我都是为坚持而坚持,让自己有个理由活着罢了。”
英慈眼泪唰地就流出来。
原来聂子元看似放荡不羁,实则隐忍了这么多的情绪。
为什么她不能早点出现在他身边,陪他度过每一个心碎的时刻?
“子元,你搞错了呀。不是因为遇上我变得好,是因为你足够好,上天怜悯我,才让我遇上了你。”
见对方露出担心的眼神,她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扬起真挚又灿烂的笑容。
“芸芸众生,殊途同归没错,但即便是蝼蚁,也有自己的一生,谁也替代不了。”
英慈伸出手指与聂子元拉勾勾:“答应我,子元,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过好你自己的日子,阴天也好,阳光灿烂也好,都要快乐。”
说到这里,她的眼骤然一亮。
“我明白了,海天瓷秘籍里提到的阴阳,原来不是指男女,怪不得我之前都失败了呢!原来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