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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皇后太后坐在最上面,下面第一排左右坐着靖远侯和靖远侯老夫人,众女进去的时候,几人说说笑笑,面上一派君臣和谐。
花厅中间放着湿布盖着的荔枝树,一共有五棵,瞧着得有人齐胸口的高度。
面对天下最尊贵的三个人,没有哪个姑娘敢好奇打量荔枝树,纷纷恭敬福身行礼:
“臣女拜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起来吧。”见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涌入花厅,太后脸上也扬起了淡淡的笑意,她侧头说:“看着这些姑娘,就跟花骨朵似的,倒是哀家,真是老了。”
皇上“诶”了一声,逗趣说:“母后哪里老了?母后这么些年,仿佛都没变过!”
太后被皇上这话逗的哈哈大笑,见一群小姐都站在底下还没入座,心情颇好道:“皇帝就会拿哀家打趣,你们也别站着了,都入座吧。”
“是,多谢太后娘娘!”
众人纷纷落座,荔枝宴的位置每人都专门指定,众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坐下,面前摆着一个小盘,是用来盛放荔枝的。
晏菡的位置离门口不远不近,是一个挑不出错处的位置。
太后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晏菡,目光中染上了一抹深意。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侧头问皇后,“皇后,这去年的荔枝似乎还没进京就坏了,今年底下的人机灵,送来了荔枝树,你可以尝尝了。”
皇后喜爱荔枝,去年因为冰块存放不当,荔枝入京城的时候已经坏了,她为此还罚了派送的押运使。
此时听太后这么说,皇后眼底闪过一抹不自然。其实她哪里喜欢荔枝,无非是以前年少的时候和皇上感情好,每当岭南有荔枝送来,她的宫里都是第一个得到的。
去年这时候皇上新宠一个美人,为此两人还闹了矛盾。看着坏掉的荔枝,皇后就像看见了坏掉的帝后情分,这才发了怒。
思绪流转,皇后只能说:“母后说的是,这次有荔枝树,上面的荔枝肯定新鲜。”
太后借此敲打了皇后,总算满意了,“那便将这荔枝树掀开吧,也让咱们看看到底有多少荔枝。”
“是!”
下人们上前将荔枝树上的布小心掀开,一共有五棵荔枝树,掀开前面三棵的时候,上面的果子都非常稀疏,加在一起都没超过三十颗。
晏菡心中叹息,她在岭南看见过荔枝树,产量没这么低。如今这些荔枝这么少,均是因为路途遥远导致。
其他小姐大概也觉得荔枝少,众人的目光聚集在接下来的两棵树上。
但当下人将湿布掀开之后,最后这两棵树上光秃秃的,居然一颗果子都没有。
胡公公大惊,“这两棵荔枝树上的果子去哪儿了?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老奴昨日将荔枝树送来的时候,这上面分明还有荔枝啊!”
花厅里的小姐们顿时坐立不安,她们都知道荔枝珍贵,如今就在这荔枝宴上,两棵荔枝树上的荔枝都不翼而飞,怎能不感觉恐惧?
皇上这时候也沉下了脸色,靖远侯老夫人虽然也慌乱,但她当宗妇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大事面前冷静的胸襟。
此时她起身请罪:“陛下,臣妇有罪,对荔枝看管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顾徽庭也起身,“请陛下责罚。”
皇上当然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罚功臣,而且顾徽庭是为他平定战乱的将领,若仅仅因为几颗荔枝就责罚他,传出去他这个皇上会被笑话。
于是只道:“老夫人,徽庭啊,这都是小事,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行了。”
说着目光投向那几个掀开湿布的家丁,这几人正是靖远侯府分管荔枝树的人。
皇上的眼神分明很温和,但他常年身处高位,即便脸上并无凌厉之意,那几个家丁被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求饶:
“陛下,老夫人明鉴!奴才们一直都守着荔枝树,今天早上的时候荔枝还挂在树上没有少,还浇了水的。这两棵树上的荔枝不翼而飞,一定是有人蓄意摘走的!”
几个家丁跪在地上抖如筛糠,荔枝这么珍贵,上面的人身份也这么尊贵,若是他们有半句话说的不对,怕是就要脑袋搬家了。
“去把今日守着花厅的下人们都叫进来。”靖远侯老夫人沉声命令。
在御前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即便是圣眷正浓的靖远侯府,也必须拿出态度。
在靖远侯老夫人的严厉命令下,很快就有十几人跪在了花厅中间,且个个额头上带着冷汗,显然被吓得不轻。
“今天早上的时候,这些树上的荔枝都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会儿工夫,上面的荔枝却不翼而飞了?你们是怎么看守的?”
下人们仍旧是那句话,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互相推诿责任,问不清楚到底是谁。
谁都害怕被杀头,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眼见下人们说不出个所以然,坐在靖远侯老夫人身边的子阳郡主撅起嘴说:
“皇叔,皇祖母,这下人们哪敢做这样的事?要子阳说,肯定是今天来的人里面出了岔子。”
皇上听了这话,点头同意,“子阳说的很有道理,那依你之见,应该怎么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晏菡看着穿着粉蓝宫裙的子阳郡主,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当时她们在路上遇见的时候,子阳郡主气冲冲离开的方向,似乎并不是众女休息的地方啊。
晏菡眼底隐含担忧,她倒是觉得子阳郡主的嫌疑是最大的,不明白子阳郡主这时候站起来是打算说什么。
子阳郡主见皇上信任自己,当即脸带得意,道:“皇叔,这些小姐们平时也没见过荔枝,这次出了事情,只能一一问她们,看看谁在没进花厅之前和大家不在一起,罪魁祸首这不就出来了吗?”
皇后看着皇上说:“陛下,子阳郡主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诸位小姐都在一起等待,若是有谁不在,那自然是嫌疑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