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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同恶魔进行了交易。”
前往医院的路上，少年的脑海中始终回荡着这样一句话。
公车上的乘客有些倚靠着扶手小憩一会，有些看着窗外不知烦忧着什么，而仇吾则像失了魂一般坐在最角落的位子上发着呆。
直到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伙子，我们到终点站了，你怎么还在车上呢？”
“啊……”
意识重回躯体，仇吾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过了站，好在疗养院本身就地处偏僻，离终点也只有一站的距离，他站起身来，带起关节间响起的咔咔声，木讷的下了车。
走在路上，手插在兜里，掌心紧握的银行卡是如此滚烫，灵魂也备受煎熬。
“呦，我记得你！”负责门外站岗的大叔一边给仇吾放行一边笑道：“你是那个小姑娘的哥哥是吧？又来看她啦？”
仇吾只是出于礼貌的点了点头，极力看向地面不让自己的脸暴露在外，像是畏惧着什么。
“嘶……”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门卫大爷掐着腰疑惑道：“不对啊？以前不是挺阳光开朗的么？怎么还怕被看了呢？”
…………
从疗养院大门到缴费窗口不远，仇吾却走了很久。
一路上认识的人们向他打着招呼，或被草草回应，或直接被无视掉。
不过在医院待的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家庭变故，病情加重，亲友离世，手术在即，每一个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种无助的感觉，所以基本上看仇吾一眼就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好……”
仇吾打算和负责收费的办理员解决一下医药费的问题，一开口却听到他自己那嘶哑到极致的声音。
少年微微一惊，看着玻璃上反映出的模样，胡渣稀疏，容貌憔悴，活脱脱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叔。
但他也只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是327床的家属，来办补交费用的……”
“稍等。”
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起，随后一张收费单据被递了出来，仇吾拿到手看了一眼，呆愣原地。
“您……您好……”他又敲了敲柜台，望向工作人员，犹豫道：“这账单……是不是哪里不对啊，怎么之前的欠款都不见了？是不是拿错了？”
对方亦有些疑惑，重新输入了仇吾的个人信息，问道：
“病人仇漓，18岁，327号床，不对吗？”
仇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可是我们之前欠费了啊，我今天就是来付那部分账单的。”
“稍等一下。”
又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起，片刻后，那员工转头对少年说道：
“欠费34300元，已经被交齐了，账单上显示的是今天的疗程需要的钱。”
仇吾疑惑，接着追问道：“交齐了？什么时候交齐的？”
“今天上午。”
“……”
…………
仇吾走在路上，第一次对君诗语这个名字感到茫然。
他看不懂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无论如何都看不懂。
他试图在记忆中翻找有关于君诗语这个名字的部分，可得到的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难道……自己真的就只是对方拿来捉弄的玩具吗？
仇吾摇了摇头，站在街边的atm机前，将那张烫手的银行卡放了进去，里面存有的数字让他一时有些头昏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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