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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干线快速在铁轨上驶过，车上的人并不多，下午的阳光照进车内。夏油杰看着对面车窗外的景色，风澜歪着头靠在了他肩膀上睡着了。下午正是犯困的时候，风澜出任务刚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过，上了车和夏油杰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
“星浆体的事情，你别想太多，毕竟他们不止一个。”
从甚尔的墓分开之前，九十九由基对夏油杰说的一句话在他脑海里回荡。星浆体不止一个，理子从来不是唯一的选择，那为什么不能选其他人？
“下一站，三宫桥站……”
“哈欠——”风澜迷迷糊糊醒了，夏油杰侧目看了他一眼，风澜把头抬起来问，“到了吗？”
夏油杰看向站点：“没有，还有三站。”
风澜坐着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夏油杰忽然转头看着他说：“星浆体不止一个。”
“……”风澜顿了一下，心里叹了口气，“由基告诉你的？”
“嗯。”夏油杰点点头，看他并未有惊讶的表情，“你也知道？”
风澜自然不能说他本就知道：“她也跟我说了。”
夏油杰的目光注视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那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理子？”
“因为她是最适合的人。”
“这就是命运？”夏油杰不由道，他从来不信这个，现在也不想信，但既然有其他星浆体，为什么偏偏就选上了理子？
“狗屁的命运。”风澜骂了一句，“是因为理子的心性善良，而天元每次同化都会继承上一个星浆体的记忆和经验，但也会失去一部分自我。因此，祂必须谨慎选择合适的星浆体，以保持自己的人性和理智。所以才会选中她。”
夏油杰低下头，他的声音沉闷：“难道，善良的人就该去死吗？”
风澜看着夏油杰，他说别人是善良的人，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心怀责任感，总在操心别人。
“因为人间太苦了，所以善良的人都早早离开去享福了。”风澜往后一靠盯着头顶随着列车不断摇晃的拉手，“我这么说，你会感觉到有一些安慰吗？”
夏油杰转头，他的眼神聚焦到少年的侧颜上，其实自从星浆体事件发生之后夏油杰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情绪格外关心。或许在星浆体事件之前也有，但还不算太明显。
也许其他人很难看出来风澜对他情绪的关注，因为少年总是润物无声的。但夏油杰本身就是一个格外敏感的人，所以自然能第一时间感觉到。
夏油杰从来不是一个自恋的人，所以他很好奇为什么风澜那么在意他的情绪，他不免想起九十九由基说的，风澜说起自己时总是很担心。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风澜，你是担心我……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夏油杰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风澜转过头，跟他四目相对，半晌他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这么想？”
风澜答道：“因为，你也是一个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总是身负责任感，想要承担责任。同时，你还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家伙，我怕我一个没注意，你就钻进去出不来了。”
哦，傻逼咒术界，把几个满怀热血憧憬和善良的少年吃下去，最后就吐出去一个硝子。
夏油杰看着他笑了。
“我来之前，由基都和你说什么了？能告诉我吗？”风澜问。
“……”夏油杰缓慢的点了点头，回答，“是关于让咒灵消失的方法。”夏油杰和风澜简单的说了几句九十九由基那两种清除咒灵的方法。
“按照第二种方法，只要把这个世界的非咒术师都杀了，就可以了吧？”风澜听完后说道，他的脸上的表情看不出起伏，只是把头的转向夏油杰，“你是这么想的吗？杰。”
夏油杰愣住，他没想到对方会把他的想法给说出来了。他苦笑了一下：“是我表现的太明显了吗？”
“没有。”风澜摇头，夏油杰能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否则为什么当初五条悟一点都没有发觉？风澜雾色的眼睛暗了暗，玩笑道，“就不能是因为我太了解你吗？”
“了解我吗？”夏油杰心中想，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不了解自己呢。
“你觉得真的杀了所有的普通人，或者因为恐惧使那些普通人被迫进化为了咒术师之后，世界会变成什么样？”风澜问夏油杰。
夏油杰想了一下，回答他：“这个世界，不会再有咒灵了。”
“没错。可是没有了咒灵，那咒术师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夏油杰一愣：“咒术师……也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不用再牺牲，不用再被人厌恶。”
“那他们不就又变回普通人了吗？”风澜说，“远古时期的人们有强健的体魄，锋利的犬齿，他们可以和野兽搏斗。但是当文明发展，人类进化的同时，那些原本的能力也因为不需要而退化。当世界没有咒灵，咒术师不再需要讨伐咒灵，他们的能力是否也会因此逐渐退化消失？”
夏油杰沉默的听着。
“那时候，咒术师再次变成了普通人，咒灵会不会也因此复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风澜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真的是这么想的。
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兜兜转转又回回到起点。
“退一步讲，就算咒力没有退化。咒术师之间也有等级，那时候一定是强大、有势力的咒术师掌控着世界。那时就会变成咒术师和咒术师之间的伤害。”
风澜侧目，抓住夏油杰的手腕：“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吗？”
夏油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风澜的话令他触动，他不是想不到只是走进了死胡同。夏油杰也清楚人性，咒术师也是人变得，光是看现在咒术高层的做派他就已经能想象到了。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夏油杰说。
风澜回答：“在没有找到合适的根除咒灵的方法之前，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维持一种平衡。”
“平衡？”
“人类和咒灵之间的平衡，咒术师和咒灵的平衡，普通人和咒术师的平衡。”
夏油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那浓郁的沉顿之气消散了很多，似乎有了些许光亮投进去。
“这就是你说的，培养新鲜的血液，改变腐朽的高层的原因？”
风澜笑着点了点头：“嗯，但不是我说的，是……一个朋友说的。”
是在另一个世界为之努力的五条老师说的。
“宫城站到了……”
风澜从座椅上站起来，回头对夏油杰道：“到站了，我们下车吧。”
二人到宫城县的目的依然还是为了甚尔尸体被盗的事情。在甚尔的墓前，夏油杰用咒灵还原了当时发生的事情。
他的尸体的确就是在一年前被偷走的，而偷尸的人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只是一个在暗网上接点小活的家伙而已。
调查之后从那个偷尸的人那里得知，雇主的ip地址就在宫城县。要知道，虎杖悠仁就是在宫城县杉泽第三高中上学。风澜不相信巧合，这个ip地址太可疑了，所以风澜才会跑到这儿来调查。
“宫城县虽然不算大，但我们两个人该怎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