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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关世勋听了沈熹年的话手里的茶撒了一地,还有零星溅到裤腿的,“你杀了单千语?!怎么可能?你怎么能杀了她呢?”
“我……我也不想的!是她逼我的!”此时的沈熹年也追悔莫及,他感觉自己中了圈套,骑虎难下,如今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如果关世勋保不了他,那等待他的将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境。
关世勋明显不信:“单千语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非为了鼓舞士气和我们降神会对决,而且次次出门前呼后拥的围着人,可见惜命得很,怎么会逼你杀她?她单独去找你这一点就不合逻辑!”
“不知道,我也不理解,可事情千真万确!勋哥,如果当时是你,估计也忍不住,她那嘴脸着实可恼,言语姿态步步紧逼!父债女偿,天经地义,我一心想为父报仇,一时之间没想过后果。她已经知晓我的身份,倘若错失良机,再对她下手,可能就很难得手了。她身边不乏忠心的人,如秋意瑾之流,若被她们知道了,下场绝不仅仅是死而已。”
“你说的不无道理。她有没有透露从何得知你的身世?”
沈熹年有些犹豫:“她……她说是你。”
“我?笑话!”关世勋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想要离间他们?可她以性命相搏,完全亏本,“单千语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她说出来的话鬼都不信!好一招离间计!可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
沈熹年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关世勋,其中疑点重重,他想破脑袋也没明白,希望关世勋可以作为局外人看得通透些。
“不可理喻!”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当真不该杀她的。”关世勋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接下来该他头疼了。
沈熹年点头:“她罪不至死,是我冲动了。”
“不仅如此。你可知单千语的重要性?”沈熹年答不知在关世勋的意料当中,“她在管理帮派上确实有一套,当年单祺瑞被暗杀,野门乱作一锅粥,可她以雷霆之势稳固人心上位。正因如此,我有心一较高下,才创建了伐神会。我们各有倚仗,虽表面多有摩擦,但实际上达到了一种制衡,我们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何意?”沈熹年着急道。
“你不知,自从洪城归属于军阀政府之后,我们的权力分薄了许多。一个小小的警察局敢成天找茬,自然是背后政府撑腰。我们伐神会和野门处境相似,任其一不能对抗洪城军阀,但我们抱团的情况下,便组成三足鼎立的局面,哪一方都不好先出手。”
沈熹年越听越心惊:“如此说来,我搅浑了这池好不容易平静的水。单千语一死,野门必大乱,届时洪城军阀便能一石二鸟趁机侵吞两大帮派?”
“是啊,我让你进野门没想过你能杀单千语,你说她只身一人找你求死,始终令我百思不得解。”难不成她失恋了觉得人生没有意义,正好成全沈熹年?
“我……唉……我当真做做错了,那现今如何是好?”沈熹年怕自己不仅害了野门,还会害得好兄弟的伐神会覆灭,他们在洪城的势力早引得军阀政府十分垂涎。
关世勋给沈熹年分析了下:“你不必外逃也不必躲藏,没有任何目击者,谁也没有证据将你拿下问责。只要你表现得若无其事,回到野门迅速拉拢,或许你能浑水摸鱼,毕竟你是许帮主之后,野门内应该有为数不少心向许帮主的。”
“我怕……我怕会露出马脚……不过如果被发现了,我就以命偿命。”
“你呀!留神,抓住属于你的机会,不放手一搏怎知不可以?既然当年她单千语可以做到,为何你不行?就算你不能问主掌门人之位,晋个亲王也好。总之一定要迅速稳定局势,我怕慢了会遭洪城军阀出手。如果真的被抓住也不要慌,我带人去救你回来。何必偿命给单千语,她本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番话说得沈熹年相当动容。人生得此好兄弟,值了。前路如何凶险,再不害怕。他回了野门,在湛浪处听说单千语在洪城大医院急救,他的良心非常不安。
既担心单千语死了,也担心她不死。
路上和他打招呼的兄弟都感到他态度不似往日热络,但当下门派气氛诡异,没有太在意他的变化。单千语重伤濒死的消息被野门高层封得严严实实的,但今日单千语当众将帮主之位传给小头头高得飞可震惊了吃瓜群众。
高得飞打架着实厉害,不然单千语不会招他去和伐神会对战,但这个人没头脑,想法少。他虽然突然“被老大了”,但疑惑一闪而逝,他立马扛起了老大的重责和伐神会大干一场,自己胳膊快断了,打了石膏哼哼唧唧地被野门高层围起来连番审问。
他何其无辜,一问三不知。
“八亲王”的气势下他弱得不能再弱了,他也有自知之明,他何德何能,纯会打架,帮主轮不到他来当,就算老大单千语有个万一,野门还是有话事人的。
可一日老大当得十分过瘾,高得飞觉得很满足,此生无憾了,老大能在紧要关头重用他,简直就是他的伯乐,他的知音,他的大恩人!他一定要一辈子为老大当牛做马!
他虽然没头脑,但从他们谈话中还是得知了单千语可能要死了,他们把高得飞关起来了说话也就没那么多避讳,而且人肯定不是高得飞杀的。
高得飞要哭死,他自己给了一种解释:老大本来带他们去干翻伐神会,可突然想起她自己和别人还有生死对决之约,怕自己不能活着回来,只好提前将帮主之位让给他。这是多么沉重的托付啊!无奈他高得飞能不配位,八位元老不服,一下子把他打回原形,辜负了老大的期望。
他这么想着,也当成真事儿一样告诉了来审他的野门核心人员。
不得不说这已经几乎就是真相了。
可大家同时思考的就是——和单千语有生死约的人会是谁?
应该不是关世勋,人家就在场上,要斗不需要离场。难道是……仇人?他们知道单千语除了胸口一刀致命伤之外还有脖子上一刀,没有其它外伤或内伤,也就是说他们没有发生实际打斗,而是单千语单方面被杀……
沈熹年没忍住,去了洪城大医院想看看单千语的情况,他倒是希望单千语没死,活过来向他解释清楚。
找单千语的病房很简单,门口守着秋意瑾的就是。
好不容易等到秋意瑾被人叫走了,沈熹年悄悄进入单千语的病房,看着床上苍白得像一具尸体的人,心有不忍。
“单千语,你别死……”
突然醒来的单千语睁开眼睛,眨了两眨,看见病房环境以为到了新的世界,自己浑身无力得有种将死之感,不由得欣喜万分,又要死了吗?真好。
但就在看到沈熹年的瞬间垮了下来。
“沈熹年?”
“!单千语你活过来了!”沈熹年下意识地想逃,但单千语对他招招手。
单千语对他说:“你怎么没把我杀死?”
“我不知道……”虽然沈熹年后悔,但他几乎断定单千语必死,那一刀可是刺穿了心脏的,失了那么多血,单千语是杀不死的吗?
真没用!单千语在心里暗暗唾弃,她抓住沈熹年的手:“那就再杀一次吧!这是医院就方便多了,去拿把手术刀过来……好像也不一定要利器……这样吧,你掐死我!”说着躺了下来,后脑勺碰到枕头之后好像想起了什么抽出枕头递给沈熹年:“哎呀,捂死我也可以,来吧。”
“你!”沈熹年很生气,他真不想杀单千语,可他不明白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人都是向生的,单千语这种人享尽人间富贵,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为何厌生向死呢?
“我不杀你。”
“啊?”单千语傻了,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复仇者说变就变呢,“你发什么神经?仇不想报了?”
“报仇就非得杀人吗?”
“对呀,我爹杀了你爹诶!”
沈熹年别过头去:“那如果我杀了你,和你爹有什么区别,我不就变成了我最讨厌的人了吗?更何况,我已经杀了你一回了。”
“笨蛋,你看看我现在,你没成功啊!赶紧的别废话,再补一刀,把没做完的事做完行不行?”单千语也急了,难得遇到个见面给一刀的男主,可不能让他拖延症犯了,不然又得蹲好久。
“我杀过你了,你活过来是命不该绝,是老天爷不让你死,那你就好自为之,不要再随随便便把命交到别人手里了!好好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你可是一个人,一个帮主,你活着是要对别人负责任的。”
单千语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沈熹年,妈呀,简直就是在看民国版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