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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晓芙闻言大怒,“你够了,之前让你不要插手那边的事,你非要插手,咱们耽搁了时间不说,身份差点暴露,要不是鱼水这边有咱们的人,这次你我都走不了。”
“我原以为这事过了你能收敛一点,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再这样我就让父王把你调回去,这任务我自己完成。”
潘启蕴摆了摆手,“好啊,那你自己完成吧,我走了。说罢顺势把络腮胡男子扔到了一边。”
“得救了。”络腮胡男子心中狂喜。潘启蕴走了半步又退了回来看着他冷冷地说道:“这次运气好,下次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短短几句话,落在络腮胡男子心里如坠冰窟,让他不自主的打了几个冷颤。
潘晓芙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点错愕,等他走了一段距离后她才反应过来。
“潘启蕴,你给我回来,这是父王给你安排的任务,我大不了不去了,说的好像是我求着你似的。”
两人一追一跑从桥上掠过。
……
万金典当铺的门外围满了人,大家探着脑袋往里张望。此时典当铺已一片狼藉,柜子被翻的乱七八糟,记录典当的账本散落一地,柜台也被踢翻在地。
“老板,老板。”在小李的叫喊中,王季缓缓睁开眼。哎呦,好疼。他吃痛的捂住头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
“老板,到底发什么事了。”小李焦急的问道。
“速速去禀告府主,说那马元光天化日之下抢了咱们当铺的钱,还公报私仇将我大打一顿。”
“好,我这就去。”小李领命离去。
“等等,回来。这是牌子,没这个你进不去。”接过木牌,小李领命而去。
呆了半晌,王季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这些积蓄被毁于一旦,说不出的悲伤,但比起悲伤他疑虑更多
……
鱼水镇外一处破矮的屋檐下,一老一少席地而坐大口啃着烧鸡。
“师傅这易容手法妙啊,唬得那肥头大耳的家伙团团转,咱们既得了钱两,还顺便拆了他那家店。”褐发少年笑道。
“哼,这种奸商平时压榨别人更狠,咱们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老头笑着放下手中啃了一半的鸡腿,美美的喝了一口玉绒茶。
“这茶是真的不错啊,这熟悉的味道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在英楠闯荡的那段日子,真是让人怀念啊。”
“对了师傅,这个银簪有什么用啊,还不如卖了换点钱。”
“换什么钱,这玩意有价无市,千金难买啊。”老头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年一眼。
“啊,这么珍贵,那不更应该卖成钱吗。”少年抓起簪子仔细端详了起来。
“起开,起开。”老头一脸嫌弃的把少年赶到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块皱巴巴的布擦拭着簪子。“别拿你那油手去碰,碰脏了还怎么用。”
“这到底有什么用啊。”少年不解。
“日后我自会给你解释。”老头嘿嘿笑着。
“切,不说就不说,我还懒得知道呢。”少年也不嫌弃,拿起老头喝过的茶杯抿了一口,苦的他把嚼了一半的鸡肉吐了出来。“师傅,这也太苦了。”
“你懂个屁,苦中有甜,甜中有苦。你还太小,长大你就懂了。”老头不再理会少年,坐在屋檐旁生出的杂草堆上,自顾自的品味起来。
……
一间四处漏风的茅草屋,远离镇中心处在偏远地带,四周环抱着大树。
这便是阿土的家,在这里他和娘相依为命,不过阿土并不觉得日子有多难过,他始终相信一切会好起来的。
“娘,药有了。《阿土打开药包,开始煎熬起来。
“你哪来的钱买的药,是不是偷人家的。”正在编织草鞋的妇人放下手中的活看着他。
“没有。”阿土有些结巴。“没有?那是不是从我柜子拿的。”妇人打开一旁锁着的柜子,确认里面的积蓄都在。
“没有。”
“那是哪来的。”
“我自己攒的。”
“你自己攒的?一包药你说是你自己攒的娘还信。”
“可你买了这么多包药还有一堆肉食,这些都是你自己攒的?”
“娘是不是说过不能偷别人的钱,咱们人穷志不穷,有自己的双手为什么要去偷。”妇人斥责起阿土。
阿土沉默不语。
妇人腿脚不便,常年卧病在床,但是她一直坚持自力更生,编织草鞋营生,虽然收成不是很好,日子紧巴巴的倒也能往下过。
对阿土她并没有寄予太多期望,只希望他能认认真真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可今日之事,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怎能不让她怀疑是阿土偷别人的钱。
她的病她清楚,买药的钱是很大一笔开销,她舍不得花。这些年省吃俭用也攒了不少钱,想着给阿土后面娶媳妇用,所以病一直拖着没看,以至于最近越来越严重。
但她对生已经没有了希望,唯一的念想就是把阿土养大成人娶个媳妇,这样她就能瞑目了。
可没想到这些天因为病情加重让她对阿土疏于管教,竟然大胆到去偷别人的钱。她们家虽然很贫穷,但是她自尊自强,且一直严于律己,没想到阿土让她失望了。
“没,我真没偷,我当的。”阿土低下了头一脸的委屈,眼眶中有些许泪滴。
“你当的?你把什么东西当了!”妇人心道不好,下意识摸了摸床头的银簪。
妇人吼道:“阿土,你是不是把我的簪子拿去当。”
阿土点了点头,头低的更低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知不知道那簪子意味着什么,我再三叮嘱过你那簪子很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拿去当。你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把门外的棍子给我拿过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妇人捂住胸口,喘着粗气。
听到要拿棍子,阿土慌了神,往后退了半步,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只知道娘每到夜里天天吐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难受。”阿土还想说些什么,难过和委屈的情绪涌了上来堵住了他的嘴,他只能放声的大哭。
看着阿土单薄的身影在漏风的茅草屋前摇摇晃晃,妇人心中说不尽的酸楚。她也知阿土是为了她好。
这孩子一直很懂事听话,为了她吃了不少苦,这些年风里雨里,他们娘俩相依为命,在心灵上也算是彼此救赎。打一下骂一下,都是痛在她的心上。
可是他不知道那枚簪子意味着什么。但求老天保佑我们娘俩,希望这簪子不会给我们带什么灾难。妇人心道。
“唉,阿土,是娘不好。来过来,娘给你讲个故事。”妇人轻抚着阿土的头,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轻轻地为他拭去流淌的泪水。
这些泪水,如同她们生活的艰辛,沾湿了妇人的衣襟,让她的内心充满了无奈和酸楚。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破矮的茅草屋,那满是裂痕的墙壁和摇摇欲坠的屋顶,那双干瘪的眼睛中闪烁出记忆的碎片。
“在遥远的玉绒乡,有个叫云泥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