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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永梅回到自己的院子,枝儿早就让人摆好了饭。
餐桌上那道绿油油的蓑衣黄瓜让她食指大动。这可是冬季里难能可贵的一道菜。
“这是内府送来的?”
“不是,奴婢去问了,是长公主的一个皇庄里打了温泉,附近的地里气温要比别处高,佃户们试着种出来的。”
接连着吃了几口,祁永梅看着黄瓜,思绪早就飘到千里之外了。
今天上午,少夫人的表现让她觉得很怪异。
听那些婆子们汇报,她表现得很茫然。就算在家做姑娘的时候没有学过,可是总该看过袁夫人历事吧,不该是一脸的懵懂啊?
少夫人整个人都让她觉得怪异,又探寻不到原因。
高云霄的午饭是在长公主的院里陪她用的。
“今天上午听了你母亲理事,感觉怎么样啊?”
长公主知道她的身份和过往,高云霄也不用再掩饰。
“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听不懂,慢慢的就觉得侯府真大啊,各个部分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夫人不容易。”
“要是你,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我对府里的事务还一窍不通,需要学的事情很多,现在还不敢妄下结论。”
长公主没想到她会给个这样的回答。这丫头既不冒进,又不妄自菲薄。心里对她的赞许又多了几分。
两个人正说着话,忠勇侯霍雄挑了帘子进来。他早上进宫去复命了,这会儿还是一身绯色的公服,应该是刚从宫里回来。
高云霄见了他急忙行礼,就要告退。
“父亲和祖母慢慢聊,儿媳先告退了。”
“不用,你就坐在一旁吧!朝中的事情听听也无妨。”
忠勇侯霍雄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佩服母亲雷厉风行的动作,昨天才说要定下云霄管家,今天就带在身边准备亲自教了。
“吃饭了吗?”
长公主权势再大,首先她是个母亲,关心孩子是她的本能。
“吃过了,皇上留了我和吴永亮将军一同用饭。”
“吴永亮,祖籍江南那个?”
“嗯,皇上过完年想向广平王开战,准备让吴将军挂帅。”
“你怎么看?”
“皇上让我抽调十万精兵去驰援吴将军。”
“十万?那西北边防怎么办?统共不过三十万的兵,这一下抽走那么多,守城都有些艰难。”
霍雄身为守将,当然更清楚西北的状况,可是今天皇上是直接下的命令,不是询问商量。
“我看皇上这会是真的下决心收拾广平王了。十年了,他终于认清事实。”
当初皇上登基,广平王父子宣布自立为王,与朝廷划江而治。
“哼,我倒是觉得皇上和朝廷是真的没钱了。皇上想通过讨伐广平王转嫁一些矛盾,解决一下朝廷的压力。”
霍雄觉得母亲不出将入相真是朝廷的遗憾,她明明有封侯拜相的能力,可惜是个女子。
长公主看事情总能直击要害,一针见血。
“你觉得皇上这个动作是想干什么?”
“我觉得皇上是一方面让想要分掉我的兵权,一方面还能省下一大笔军费。”
长公主听了霍雄的话,心里生出欣慰感觉,随即就对高云霄说道,
“不论是处理家事还是国事,从来不能点对点,面对面的看,要从部分看到整体,你才会知道你处理的是什么事情,该怎么处理!”
高云霄将长公主的话代入到侯府,发现确实如此,人与人之间,各房与各房之间,内外之间,并没有单纯的你我,都是混杂在一起的。
长公主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要让她管家吗?不要啊!她的目标是当个富贵闲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