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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一会,手腕上的伤口便缓缓凝结,不再往下滴血了。桂木微一皱眉,声音嘶哑地道:“不够。”
薛正景便拿那匕首再补了一道,刻意挤出鲜血来。
他的身体一贯很好,只不知这会失了多少血,唇色已经微微苍白了,目光几近执着地盯着在青铜器皿内渗下的红色痕迹,脚步踉跄一下,差点未支撑住身体。
桂木术士这才道:“够了。”
薛正景收回了手。
他身上是没带什么上伤药的,所以只是很随意地拿手指按压住了伤口,也有些血珠,不住地从他的指缝间渗出来。
薛正景好似对那些黏腻触感毫无所觉,只是平淡地道:“开始吧。”
仪式一旦开始,薛正景其实就不必待在这里了。
但是桂木术士也没敢薛正景离开,薛正景便也只是退开数步,站在内室的一处角落里,神色无比冷静,眼中却接近癫狂一般,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幕——
封闭的内室分明无风,两人却都感觉到了有气流在身边拂过。而同样的,房中明明没有制冷设备,气温却一下子降了下来。
还不是那种科技能做到的快速降温,而几乎是刹那间,便如同置身在一处雪原山巅,被风雪裹挟着袭击,从骨缝里都快透出一股阴冷的寒意。
薛正景本便失血过多,被这样的寒意一刮,脸色便
更苍白了。
可是他的心却前所未有地剧烈跳动起来,搅动的血液都在沸腾,声音大的要震破耳膜。眼中更是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烈火,灼灼发亮。
似乎真的有什么,悄悄来到了这里。
与此同时,那青铜鼎当中的鲜血也漂浮了起来,无声地消散于空中。那个躺在法坛中间的少年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又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口,脸色闷得青紫,不住地摇头,脚轻轻踢动着。
但是这样的挣扎却十分微弱。
渐渐地,他的动静小了,神色平缓,又是仿佛安睡一般。
从刚才起,桂木便不断念着艰涩的一段咒语,眼中精光暴起,从少年的动静微弱起来的时候,他念着那玄妙古咒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一声暴呵,如最后的定场咒般,所有的变换都重归于平常。
房中的气温不再冷冽的刺骨,而法坛中央的少年,手指轻微地动弹了两下。
他的发皆披散下来,脸色也是鬼一般的苍白,却是缓缓睁开了眼。
那眼中和覆盖着一层雾气般,他茫然打量了周围几眼,似乎很惶恐。直到那雾气在眼中渐渐消散了,才重新恢复了探的焦距,又重新打探四周。
——在看到薛正景时,眼中便出现了明显的惊吓意味。
既惊吓,又恐惧。但细细望来,又好似有一分难言的期盼。
他开口道:“父、父亲?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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