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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殿外跑进一个小太监,对守在后头的徐屏小声说了些什么,徐屏示意小太监下去,随即上前征询祁砚之的意思:“王上,昭仪娘娘身体不适,病中仍念着您的名字,王上是否要过去看看?”
宫中的昭仪娘娘只有一个人,是赵晚媛赵昭仪。
听了这话,谢芙却没有半点反应,安静地靠在床头软枕上,望着床帘上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的长穗,露出的半张侧脸小巧。
祁砚之目光冷漠地看了谢芙片刻,心中忽有无名火起。
随即大步甩袖离开,转身走出了内殿。
转眼间,那道颀长身影已然消失在屏风后。
徐屏瞅了眼自家王上离去的背影,捏着嗓子,扬声道:“摆驾柔福宫——”
王上离开,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跟随而去,喧嚣的动静很快就逐渐远离了重玉宫。
谢芙面上不显,却悄悄听着动静,直到那些声音彻底消失后,她便如同绷紧的弓弦松懈下来,这才放松靠在软枕上,整个人失去力气。
她终是……赌赢了。
注意力逐渐回归,腿上伤口的疼痛便清晰起来,谢芙藏在衣袖中的玉簪再也握不住,自衣袖中滑落到床榻上。
纸鸢看见了那根玉簪,诧异地看向她:“美人……”明白了什么,半晌,叹息一声道:“美人这又是何必?王上那般宠爱,定不会亏待您的。”
说完,纸鸢支使着蕊云几人,准备上前为她处理伤口,待看见那可怖的伤痕,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美人下手怎的这样重1
女子皆爱美,身体发肤更是如视珍宝,断断没有女子会如此轻易地伤害自己,若是留下了疤痕可如何是好?纸鸢吓了一大跳,心中着急,赶紧让蕊云去找伤药。
蕊云几个宫婢忙得团团转,打热水找伤药,一时间殿中都忙碌起来。
只是那受伤的人毫无反应。
谢芙唇边扯起一抹讥嘲笑意。
宠爱?
祁砚之这不过是故意留着她,方便时时折磨罢了。她知道他不堪屈辱的过往,这世间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与她一样的了,他对她的特殊也只是粉饰在外的金屋,华而不实。
不愿再想这些,谢芙转移了视线,想到了小谢葵,眼中变得温柔些许:“阿葵怎么样了?”
“美人不用担心,阿葵好着呢。”纸鸢一边为她处理伤口,怕她疼痛,一边安抚地说,“王上宠爱美人,美人也勿再如此冷待王上了,说不定哪日王上高兴,便准许阿葵过来与您一道居住了。”
纸鸢说完,拧干了干净的帕子,转身要为床榻上的女子清理伤口,只是女子垂着眼帘,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
听了纸鸢适才的话,谢芙轻抿唇瓣,低垂的眸光渐渐复杂起来。
是了。
她们如今身陷北晏皇宫,这里危机四伏,稍不小心便会丢掉性命。
阿葵还这样小,尚且不能保护自己,她要将阿葵送出宫去,好生安置下来,让她做个寻常姑娘,平平安安地长大。
至于她和祁砚之二人之间的恩怨——
谢芙顿了顿,伤口的疼痛骤然传来,打断了渐远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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