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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斐看着整面的落地窗，再看看室内无比明亮的光线，挑挑眉坐回沙发，双腿交叠的靠在沙发靠背上，满足的喝了一口咖啡，然后苦着脸把咖啡放下。
贺涵得意的在心里笑了一下，不亏他今天特地泡的最浓最纯的黑咖啡，让他整天这么悠闲，就该多吃点苦。
鹤斐不明白贺涵都六七十岁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报
复，真是一点都不符合对方在下属心中顶天立地的老大形象，“你叫我来是打算问你寿命的事。”
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表示他早就看穿一切。
贺涵因为这句话而神色一凛，这件事只有他本人和他的家族知道，而他的家族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因为现在家族能靠的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无论如何都得保他，没想到鹤斐仅仅见过几面就能看穿他的伪装。
不，或许对方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这种天赋，真是惊人的可怕啊。
“是，你既然能看出我的寿命存在问题，那……”
“无解。”
贺涵被这斩钉截铁的回答刺激的脸色白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状，“你回答的不用这么快，我不用解决，只需要延长一点就好。”
家族倾全力供养他，他回报的还是太少。他一死，贺家就散了。
“你是早夭之相，可他们看中你的天赋和能力，所以你的父母逆天改命早就违背天道运行，你的亲人都死在那场天灾中，你的家族将你抚养成人。家族培养你三十年，你还了三十年，够了。”
本就是天理不容之事，贺涵的命运在他父母死去的那天就已经彻底改变，模糊的天机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况。贺涵的躯体也永远留在了他最鼎盛的时期，可是人的寿命有限，哪怕贺涵做再多好事，寻找再多好物，都改变不了他的内里已经达到了尾声的事实。
英雄迟暮，这是一件无比痛心的事情。
贺涵愣了片刻，突然长吐一口气，“是啊，我明白，但是人哪有不向往长生的呢？”更何况，他如今有权有钱，就更不甘心了。
“长生了，然后呢？”鹤斐望向他的眼眸是那么的平静、深邃。
贺涵张了张嘴，想要说长生以后的好处，可是他认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论钱权，他这辈子也享受够了；论目标，他这辈子也达到了；论报答家族，这辈子也报答了，而且他只针对这一批家族成员，到时候时过境迁，他还要为一群小辈擦屁股吗？
答案是否定的。
至于继续为祖国效力？他老了，他的伙伴都老了，接下来的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他插什么手。
所以他仔细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追求长生有什么目标，一眼望去只有茫然。
“我明白了，多谢。”良久，贺涵吐出心中一口浊气，纯粹的向鹤斐道谢。
当初他接近并设计留下鹤斐是因为寿命问题，现在反而被对方的三言两语说的释然。
人生在世，只求问心无愧变好，认认真真过好当下。长生，有时候亦是一种痛苦。
“还有一件事，我们找到陈小凡的下落了。”贺涵伸手，落地窗旁的窗帘便自动合拢，办公桌对面的雪白墙壁上投射出蓝色屏幕，上面赫然是这几天来全力排查出的陈小凡消失的城中村大小摄像头若干，里面的人身上还有做标记的红圈。
“你猜的不错，那个老道人的确和陈小凡汇合，不过他们也仅仅只交谈了不到十分钟就分开了。”屏幕上的画面最后停留在一个矮小的三层小楼上，“我们的人已经去过实地勘察，确定陈小凡还在出租屋内，另外一个善于隐藏，我们失去了他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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