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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是主线任务,同样也是他感兴趣并喜爱的。
其他的,若要排在其后,又何必呢?
“如果不能百分百用心,莫若不要为好,否则他日生怨,怕是要后悔了。”
这话似有几分伤人,芙蕖压抑着眼中的泪意,强自睁大眼睛,不敢低头,只怕一低头,泪水就直接滚落。
“你很好,值得更好的人,喜欢你,也被你喜欢的人。”
纪墨说的真心诚意,脸上还有一个笑容,不管怎么说,不管芙蕖这份不甘心中有多少是对他的喜欢,多少是被驳了面子的不快,他总还是要感激这份厚爱的。
人的一生啊,多少人擦肩而过,只是陌路,又有多少人回望一眼,记下你的身影。
该感激的,那些愿意把你记下的人,总是关注过你,让你在这世间一行,不至于如烟花散落,转眼成空。
亲人,朋友,若还有那并不为你所熟知的人记得你,那么,也可当做成功了。
残存的余晖已经要跌落墙头,室内更暗,已经站在门口的芙蕖猛地拉开门,室外散落的光洒在她的身上,是发暗的橙色光芒,随时都要湮灭的那种,裙摆上,若有反光的丝线绣成的兰草幽然而亮。
“我当然很好。”
芙蕖这样说着,快步出门,食盒在门框处磕了一下,她回首,似在看食盒,又似在看纪墨,看那处在室内阴暗处的纪墨,脆声道:“明天我还来送饭,你有问题明天再问吧。”
“好,多谢芙蕖姑娘。”
纪墨应下,对方这般爽朗放下的样子,也是可爱的,他的声音之中似乎都含着笑,是欣赏,是赞同。
“笑什么,你这人,不喜欢人,就不要总是这样多礼!但凡你粗俗些… …”芙蕖瞪了纪墨一眼,这话没有说完,一扭身飞快地走了,裙摆飞扬开,像是展开的羽翼,迫不及待逃离黑暗。
纪墨看着她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无礼,怎么好无礼呢?这世上,任何一个看起来渺小的人物,谁又知道对方背后会带来什么呢?
穿越者,异世人,哪怕是在这个世界出生的,有着从婴儿到现在的完整记忆,可,心里到底是不同的,那种处在陌生环境之中的小心谨慎,像是与生俱来,来自原初世界带给自己的深刻烙印,不能坦然融入其他。
希望获得大家的喜爱,希望在找到师父之前不会得罪潜藏的师父,希望在找到师父之后,能够有人帮忙促成这一段师徒缘分,希望在师父面前表现良好,从而获得对方的喜爱,得到对方的倾囊相授。
纪墨不是那种非常聪明,情商很高的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获得其他人的好感,他揣摩着对方的境遇,想象着对方的喜好,然后尽力让自己表现出那些讨人喜欢的特质来,明明不是中途替代,却像是有个原型一样,让他不得不去扮演——深刻剖析这份心理,或只能称之为谨慎。
身处黑暗丛林,不知道暗中潜藏的都有怎样的危险,连未来的路,那渺小的光,都需要自己查找才能不遗漏,又怎能不谨慎,不小心呢?
古代世界的条条框框,阶级限制,他知道是不对的,心里是不赞同的,可事到临头,反而不能像是一个真正的原住民那样大声而激烈地反对,他怕自己表现出来的“异”暴露了那真正属于异类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穿越者的身份反而限制了他,让他表现得比那些原住民更加适应规则,服从限制。
或许,这也是很多小说中那些穿越到古代就天然维护阶级统治,并且企图成为统治阶级的人的心态吧。
发现自己胆小,纪墨并不觉得可耻,只是有些怅然。看诗词文章,既爱锦绣,也爱激昂。锦绣华彩,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贵”,激昂壮烈,是自叹弗如的“权”,二者皆不占,便是普普通通的真水无香,纵是无香真水,又有何滋味可言?
当以“普通”概之,再想要做些什么大事业,似也都如痴人说梦一般可笑了。
燕雀不曾飞,岂敢问鸿鹄?
“眼前方寸,力所能及。其他的,再顾不得了。”
纪墨本来还想对芙蕖说,她的婚姻她应该要做主的,而不是由着一个主子随随便便就把她送了人当做奖励,这样的“送”,便是给了一个正妻的名分,就不是贬低了吗?
阶级在践踏的是尊严吗?还是人权?亦或者是那生而为人当立天地的人性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