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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中,似捎带着纪墨,纪墨隐约察觉到这是好意,因为广济因着这样的话,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比之刚才又要认真很多。
领路的和尚就是把人送到,就可以离开了,看到广济拿了本经书准备看,客气了两句,与他道别离开。
大和尚也并不在室内,挺着大肚子说:“我老了,眼神儿不好,就在门口,你们若是看完了,记得关好窗户,那廊上的灯笼,我自去取,不用动手。”
广济点头道谢,目送大和尚缓步走入暗影之中,自己坐在座位上,翻开了随意拿下来的一本经书。
纪墨也去书架上取了一本经书来,坐在广济的对面,桌子不是为他设计的,有些高,书本就没放在桌上,而是用小爪子捏在手上看。
本就为了大人设计的书本,被小孩子拿着,就有些不稳当的样子,广济又多看了两眼,像是怕他会把书本损坏了一样,看他看得安稳,又收回了视线。
广济看书很快,一方面是很多经文都是熟识的,一目十行也能不至于错漏,另一方面就是他本为了查漏补缺,若是相同的,自然可以暂且搁置一旁,若有不同的,才值得重点关注。
他这个查漏补缺又比纪墨高上一层,纪墨还只是停留在字句错误,词义不达的阶段,广济所查的已经在有关根本法的问题上了,是派别分歧的根源,较之普通的错字而言,更为深远。
廊下的风有些大,灯笼被吹得晃悠,投下来的光,也像是转了圈儿似的跟人逗闷子。
纪墨看得眼晕,抬头看看广济,他却像是未曾察觉一样,认真地看着经书,只不过,看他眼睛跟经书的距离,这是不是有点儿近视?
估摸着时间不早了,纪墨犹豫着出身询问:“师父不如明日再看,或想看哪些,与我说来,这两排书架上的经书我都会背了,背给师父听也能省省眼睛。”
广济本来还在勉力,听到这话,意外地又看纪墨:“这些,你都会背?”
他的语气是透着不敢置信的,一个四五岁的小沙弥,能够背这许多经书,除了自己努力之外,天赋之说也必须要信,若非过目不忘,怎能如此轻松记忆?
又或者,正应了之前“生而有知”一说。
不见未必无有,广济远行一路,早已经见过很多曾经未曾见之事,不会被过往的认知局限住,认定没有这等样的存在。
那些神童,那些宿慧,或有乡人一二夸大,但若丝毫不曾展露神异,又有哪个如此狂吹不懈?
空穴来风,必有其因。
很多事,不可一概而论。
广济这样想着,看纪墨的目光又认真了些,“既如此,明日再看吧。”
说话间,白案合上书本,又把已经翻看过的那些一一归位,纪墨也放好自己看过的书,跟在广济身后,看他关好窗户,便随他一同出去。
大和尚还在门口,懒洋洋打着哈欠,这样的天湿冷一些,对他却是正好,正是睡觉的好天气,听得那规律的雨声,睡梦中都能更加安心几分。
见到他们出来,眼皮子抬了抬,指了指门旁的挑杆,“且去取了灯下来灭掉,莫要引火。”
显然,她这会儿困意正浓,委实是不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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