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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冉醒来后, 感觉自己有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她呛咳起来, 因为她刚从水中苏醒, 而不小心吸入了大量液体。粘稠的液体一路滚入咽喉, 堵塞肺部, 下意识的排斥, 她扶着玻璃边,咳得血腥味都出来。头好晕,好冷, 心脏虚弱得好像要死掉。有东西把她手忙脚乱地捞出来, 纷纷乱乱的吵嚷。
“小冉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小冉小姐!”
不是东西,是人。好多人。小冉抬起头, 模糊的泪眼里看到的是一片……陌生的景象。她是说, 她好久都没有看到这么多人。她在哪里?好多穿着白大褂和防护服的人。她被抱到一边的床,迎面罩下舒适温暖的毯子,帮她擦拭。擦好后他们就喂了她一些饮料,热的,甜的,是小冉最喜欢的桃子口味。然后他们把她抱到浴室。
等等,这是在哪里。小冉咳着, 好冷,怎么会这么冷。她慌里慌张地推着这个人的肩膀。她好眼熟。小冉说:“你是……”那个人比她还要快地问:“你清醒了?”
她的面上都是惊喜,自我介绍了下:“我是你曾经在医院的主治医师……”因为治疗珍贵的身份存疑omega,小冉的主治医师当初也是特别挑选的。温柔耐心又干练的女性,一头半扎起的披发显得非常知性, 不会让小冉感到一点惊恐。似乎记忆会回到最起点,中间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境。都好熟悉,头顶上垂下来的机器人手臂和自动跟过来的病床。原来小冉坐的这个床是病床。
“你刚从沉眠中醒来。”她温柔地说:“慢慢来。”小冉是眼熟,看了她很久,良久才啊了一声。“妮娜医生。”她想起来,又猛地一挣脖子。
“卡恩先生!”她挣扎着说:“……卡尔!”
“卡恩元帅和李曼学员都很好。他们也都分别在接受各自的检查。而且,他们也都很关心你的健康。”妮娜医生是高挑的女性,可以轻松地把小冉抱起,放进淋浴间。她茶色的眼睛很注意小冉的表情,看她对她的反应如何。小冉呼了口气,小冉是真的瘦了很多,居然可以被这么轻易地抱起来。说是淋浴间,其实这里面
也是个浴缸,3d打印结合液体金属,在放热水时就已经根据小冉的体型,准备好最适合她的角度调整。热水和泡沫也已备好,随时都可以才进去。
小冉被放进去,打了个哆嗦。医生和旁边的视诊屏幕一起察觉到她的变化。“冷吗?”
小冉有些茫然……这个浴缸,她记得,医院也有。小冉那时候使用,并不觉得突兀,可现在刚坐下去,就猛地觉得浴缸底又冰又冷,水也不觉得热,因为温度的过渡,在水里不停打着哆嗦。还是觉得热的,就是暖和不过来。妮娜医生的手一放开,小冉就难受得站起来。“好冷。”她小声说,医生说:“再热些,你容易窒息。”不允许她再加热温度。但是调控了浴缸底的材料温度,让她坐起来能舒服许多。
小冉才能安稳地坐在水里,迷茫地看了周围半天,才问:“……这里是哪里?”
“是飞船上。”医生告诉她:“天秤号。”
……这个飞船名字有够古怪的。
不过小冉还是大致弄清了状况。据说她在实验室里因为身体过于虚弱昏迷了,所以救援到来的时,她完全不知道。主星在收到卡恩元帅的信号后立即组织了秘密行动的救援船。——基于那种大家心知肚明的原因,行动人员的武装力量几乎等于一个飞船师。【未免有点太看得起摩兰·尤伦了吧?】。这几乎等于一次小型远征。无论如何,他们非常顺利地找到了实验室,并将卡恩元帅捞上了船救醒。
另外,根据卡尔的证词,这里拥有一个可能摩兰自己也不知道的实验室,说不定会有些前朝遗留的宝贵资料。当时元帅还没醒来,卡尔自告奋勇留下带队。他们花费了半天的时间讨论决定,大部队继续留在那做清扫,这艘叫做天秤号的医护船和它的小武装队先行返回主星。最多三天后,卡尔他们会追上来。小冉呆了:“我以为卡尔在飞船上……”妮娜医生温和地说:“他很快会在飞船上。”
她要小冉别瞎想。小冉作为omega,自己的身体问题比那群受伤治疗的alpha严重得多。她的免疫力过低,还在荒星上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受伤,骨裂
,脑震荡,激素紊乱药物,几乎把身体底子都耗干。也没有治疗舱和营养液,她的体检状况非常糟糕。她的发情潮几乎让她不能离开alpha,所以卡尔抱她上了天秤号。那时候,她正在发烧。
小冉呆了呆。没想到卡尔做了这么多。那……她说:“我要谢谢卡尔。”她躺在软球球里。软球球是一个类似豆包的半液体球体,名字是过于复杂的编号,所以小冉就这么叫它。球凉拌是流动的翼,躺进去就下限,液体包围着身体,正中间的部位又做得很有支撑,可以根据小冉的脊椎和脖颈自行微调弧度。
她突然想起来,摸了摸脖子。妮娜医生说她在治疗舱里呆了好几天,之前也醒过,只是没有意识。她身体很差补不动,也不能一直呆在治疗舱里。大家花了很大劲才把她的发情潮压下来。只要激素指标没有达到临界点,她就不会发情。总之,今天要把她捞出来,刺激一下看看,可喜她醒了。
“可以的,等卡尔登上天秤号,我们会做一个评估。如果你的情况适合见他,我们就让你见。”妮娜医生一直耐心地关注着小冉的反应。“小冉?”
小冉只是觉得恍如隔世。她一直没有办法平复,她明明还在睡觉,卡尔,卡恩先生,大家相依为命,小冉做梦也惦记着他们好不好,在不在身边。明明死都要在一起……然后,就到了飞船。“卡恩先生呢……”不能见卡尔,卡恩先生也行。她小小声坚持:“他醒了吗?就,那种健康的治疗好的醒了吗?不见……不见也行。我只想确认他还好不好,手臂还好不好。”
她得到温柔耐心的回答:“他也很好。手臂的接驳很成功。卡恩元帅有给你留言,让你不要挂念他,好好治疗。”只要小冉休养好,卡恩先生随时都准备好见她,哪怕半夜他在睡觉。她只要有事随时都可以找他。卡恩先生将话说得这么完善,也是考虑到小冉刚醒来会觉得害怕。无论如何,小冉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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