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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因为我爱上她哥哥。
阎王会很生气地把我下油锅去炸,因为我……
周应时凑到燕淮耳边低语:“就算下地狱,也不后悔。”
当晚,周应时病危。
icu门外,燕淮死死握住他的手。
“不要离开我。”
周应时每一个字都含着疼痛:“放我走吧。”
医生也劝燕淮,病入骨髓了,现在周应时连呼吸都很痛苦,不如放他体面离开。
燕淮只是对医生深深鞠躬:“用尽一切办法,我要周应时活着。”
“即使浑身插满管子,日夜疼痛,毫无生存质量可言?”
燕淮仍是鞠躬:“那也没关系。”
那之后,燕淮停止了对司婠婠的寻找,回到宁州,卖掉公司,像亲生儿子一般奉养周应时的父母。
他住进婠婠和周应时的公寓里,在两个至亲至爱之人的房间里,任由孤独和罪恶感把自己淹没。
他也开始读书,自考本科,研究生,博士……一路读上去,做他没有完成的研究,写他没有写完的论文,教他没有教好的学生。
再没有结婚,一生桃李满天下。
人人称赞他淡泊名利,有古风。
他对外只说,不过是为了给一个自私的小混蛋积福,好让他以后在油锅里少炸几年。
而没有人知道,每天下班后,他会回到家中,房间里有一个靠呼吸器和输液维持生命的人。
他的爱人。
他永远细心地照顾他,给他翻身,擦洗,按摩,换药……守着躺在病床上的他一天天枯槁下去,渐渐只剩下薄薄一层皮包着白骨,却还是活着。
他已经失去了求死的能力。
燕淮看着他的眼神由眷恋变成恐惧,后来变成憎恨,现在只剩下哀求。
为了装呼吸机,他的气管被切开,失去了大部分语言能力。
但有时候燕淮会听到他嘶哑的气音。
他说,我恨你。
“别怪我不让你解脱,别恨我……”燕淮轻轻捧起他枯枝般的手掌:“我只是不想放你走而已。”
就像当初你不想放我走,所以骗了婠婠。
现在我也不会让疾病带走你,让你从此在死亡的安宁中沉睡。
世界上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们两个,注定这样,一直纠缠到死……
尾声
李学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司婠婠,是在长城。
那是世界知名交响乐团在中国巡演的最后一站,以烽火为主题,以万里长城为背景,少见的户外演出。
李学彬作为志愿者维持现场秩序。
他从小缺乏对音乐审美的培养,整场演出看完,只觉得气势恢宏,再多别的什么好处,也就说不上来了。
而演出结束后,在熙熙攘攘散场的观众中,他看到了一个黑衣女人脱离了乐队,在作为布景的篝火前站定,然后把小提琴投入了火中。
转身,头也不回地融入了人流,再也看不见了。
烽火和佳人,天赋和梦想。
一切都该有始有终。
“师娘——”他尽力喊她,最终还是被人群冲散。
很多年后,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
新晋的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被邀请上台致辞。
在感谢了团队,恩师和妻子后,他从琴盒里取出了小提琴。
那把琴很旧了,边缘还有烧焦的痕迹。
李学彬说,最后,我要感谢这把琴的主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祝她找到了想要的自由。
物理学家奏响了她的焦尾琴,琴声在舞台上长久地回荡。
他相信那琴声会一直响下去,一直传遍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直到传进她的耳朵。
她一定能听见的,他这样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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