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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请鬼拿药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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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狗儿听郑小桃称疯秀才为“好人”,禁不住仰天狂笑,直笑得满头银发随之飘舞。一边笑一边口中道:“好人,他妈的他算什么好人?这世间的好人就算是死光了,也轮不到他!他既算不得好人,又算不得恶人,白活了一世,只是个废物蠢材,至多就是个滥人!你这女娃居然会称他是好人,脑子是吃火锅时让开水烫过了么?居然说出这等话来,当真笑死老子了也!”说罢又自仰天狂笑。

郑小桃正自悲伤难耐,听得那狗儿此语,一时心中怒气勃发。要知在她眼中,就是因为这个人头狗身的改命先生,才把疯秀才害到如此境地的。此时看他狂笑简直怒不可遏,骂道:“你这狗儿笑些什么。若不是你,秀才大叔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那狗儿闻声止了笑,傲然道:“老子难道不该笑么?须知若不是老子,这蠢材连老婆孩儿的仇都报不得。岂不是比现在更窝囊,更废物?你且问问他,是不是如此?”

郑小桃闻言气结,却听疯秀才放声哭道:“师傅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只恨当时报了仇,没有马上就死,才落得今天这个模样!”

郑小桃又气又急,一时情急,问邓不通道:“邓小胖!你说,秀才大叔算不算是个好人?”邓不通闻言一愕,万没料到她竟然有此一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复才好,禁不住呆住。

郑小桃见状更怒,大声道:“钟先生,你既然说过秀才大叔不是恶人,那他是不是个好人?”她连续两次听到钟魁否定疯秀才是恶人,心道既然问邓不通不得其法,不如问一问这个钟魁,或许从他口中能听到不一样的说法。

不料钟魁闻言一愕,即而摇头回道:“不是。”

郑小桃心头一沉,一时失望至极。突地回过头来对着邓不通大声哭道:“秀才大叔就是好人,他就是好人。”语声又是气愤,又是悲伤,又似埋怨。仿佛邓不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

因为在她眼中看来,疯秀才与二人相处,其表现二人心知肚明。邓不通此时居然不肯说他是个好人,简直是没有义气之至。因此必须要对他表明态度,对他大声斥责才对。

一语方罢,她又转过脸来对着疯秀才哭道:“秀才大叔,你不要听他们的。你在我心里,永永远远都是好人。”

疯秀才哭笑不得,眼中却又止不住泪如涌泉。心中委实感动至极,只觉郑小桃天真烂漫,却又可爱至极。于是强笑道:“小桃姑娘。谢谢你。疯秀才真的不是好人,你这样说,叫我好生羞愧。”他言语虽在安慰郑小桃,却透出浓浓的歉疚之意。仿佛因为自己往日的恶行,让郑小桃如此悲伤难过,委实对她不起。

郑小桃哪里管得了这些。她一心只记挂着疯秀才的安危。只因她见疯秀才自裁未遂之后,委实心惊胆战已极。在她心里,仿佛疯秀才一旦自承自己是恶人,便一定会再寻短见。若是那样的话,郑小桃只觉自己难辞其疚。是以听得他这话时连连摇头哭道:“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好人,你就是好人。”

邓不通呆呆地看郑小桃。对她心中所想可谓一览无余。心中暗道:小桃妹子真是善良。可是秀才大叔,他真的只是个恶人么?

看到郑小桃焦急难过的模样,突地心头一亮,仿佛想明白了些什么似的。禁不住长叹一声,道:“小桃妹子,你不要难过。秀才大叔往日里如何,你我只是耳闻,却不曾亲历。但是这一日在藏人殿里,他对你我来说,委实是大大的好人。”

郑小桃乍听此言,心中激动至极,颤声道:“邓小胖,你终于--”她原本想说“邓小胖,你终于说对了。”然而想想又觉不妥,于是方说了一半便即收口,口中又自改说道:“邓小胖,你说的对,你说的再对也没有了。”

邓不通心中暗叹:小桃妹子,你真是天真善良。可是我要说的话,却也不是要骗你。因为秀才大叔的恶,你我只是听说,却从未经历。可他的善,却在这一日里始终伴在你我身边。

他心中一边回想,一边悠然道:“小桃妹子,秀才大叔对你我来说,他就是个好人。他怎样对我们的,我们就应该怎样对待他。”

郑小桃闻言一颗心仿佛瞬间放了下来,一时又觉轻松,又觉难过。只见她一边流泪,一边狠狠点头道:“对,邓小胖。你说得对。他是怎么对我们的,我们便一定要怎样对他。”言语之中,委实坚定无比。

她看到那狗儿的恶形恶状,对疯秀才一生的经历委实心痛到了极点。而这一日来相处,疯秀才处处保护于她,更让她感激莫明。此时见他如此心力交悴,登时把他一生所有的不幸均归结于那狗儿改命先生身上。对此半人半狗的怪物简直痛恨至极。

眼见疯秀才在他冷嘲热讽之下险些自刎。心中早就担忧到了极点,此时生怕他又使出什么诡计花招,再害了疯秀才。是以听到邓不通说“秀才大叔对你我来说,他就是个好人”时,只觉大合己意。同时心暗下决心:无论如何,哪怕拼了性命,也不能让这改命先生再伤害秀才大叔。

正在此时,却听那狗儿大声咆哮:“他妈的,烦死了。讨厌死了。什么好人,什么坏人,好人能当饭吃么?坏人就能饿死么?他妈的最讨厌世上你们这伙蠢货,尽纠缠些没用的东西。赶快给老子闭嘴!”

邓不通与郑小桃猝不及防被他一顿抢白,气得怒气勃发,不料未及二人回口,那狗儿却自问道:“朱佑,你这废物。你不在江湖上瞎混,却跑到这恶人牢里做什么?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么?”

此语一出,郑小桃与邓不通二人登时心头一凛,暗道:是了。我们本是要寻那狼道出去,却怎得被这狗头怪物纠缠着,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想到此时,心中登时大急,纷纷借着灯火四处打望,暗道:那狼却是从哪里出去的?

却听朱秀才道:“师傅。弟子受那藏人殿主之邀,前来献艺求财。却不料被那殿主戴芷青诱入藏人殿中不得出路。在一处花园中发现群狼吃死人的残肢,于是想循着狼踪找到出口。却不料怎得又到了这恶人牢中。”

一语方罢,却听钟魁怒道:“什么,又是戴芷青?”言下之意仿佛他与那藏人殿主十分熟悉一般。

邓不通闻言转过头去,两只眼睛始终盯着钟魁的面目,直到他话音方落,才开口道:“怎么?钟先生认识那藏人殿主戴芷青么?”

钟魁还未说话,却听那狗儿放声大笑,仿佛见到了全天下最滑稽的事情一般。众人闻声均自大愕,均不知他这一笑,到底是为了什么缘故。

郑小桃对他厌恶至极,怒声道:“我们自在说话,你好生生的叫唤些什么?”那狗儿闻言止了笑,一双怪眼寒光闪闪地盯着郑小桃,口中道:“小姑娘,老子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郑小桃大怒,刚要说“谁稀罕听你的烂故事”,不料话未出口,却听邓不通道:“你不妨说来听听。”郑小桃登时气结,回过头去怒视邓不通。心道:邓小胖,这狗儿简直坏得不能再坏,你竟然还有心听他胡说八道。简直是岂有此理。

然而他见邓不通神色肃然,却又只得噤声。却听那狗儿道:“三十年前,老子在一处地方作游医,恰遇到一个妇人。她给老子说她家的孩儿得了重病,寻了四五个郎中也看不好。问老子有没有法子。老子是什么样的人,哪能没有法子,于是告诉他老子医术天下无双,必定药到病处。”

只见他一边说话,一边大翻白眼,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令人看了简直厌恶至极。

郑小桃越看越觉厌恶,简直忍无可忍,刚要出口相骂,却被邓不通一扯衣角,只得止住。心中恼恨至极,暗道:邓小胖,这狗头怪物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你却要上赶着去听。若是再上了他的当,我一定要找你好生算帐。

却听那狗儿继续道:“老子随那妇人到了她家,见了那孩儿。于是老子大显身手,给那孩儿先针炙按摩,再开了三副汤药。那妇人千恩万谢,老子告诉他三日之内必定见效。果不其然---”

他说到此时,神情更是得意无比。只听他道:“你们猜怎么样?果然到了第三天,那孩儿远离红尘,早登极乐,一缕幽魂,归了地府。死翘翘了也!”言语轻佻,简直无与伦比。众人听得此处,无不惊的目瞪口呆。

要知大家原以为他口中所说的果不其然,必定是指三日之后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却不料他竟然是将那可怜的孩儿治死了。而作为一个郎中,犯下如此错误,不但没有一丝羞愧不安,反而洋洋得意,简直令人不耻,形同禽兽。更可恶的是他居然将如此惨事当众大开玩笑,更是匪夷所思之极。

郑小桃闻言恨极,怒声骂道:“畜牲,你怎么笑得出来!”邓不通脸色铁青,一言不发。钟魁长叹一声,缓缓摇头。

却见那狗儿狂笑已毕,又转过脸来对众人道:“小姑娘,老子是不是畜牲倒不打紧,要紧的是老子这个故事却是要告诉你们这些蠢材一个道理。”

邓不通闻言一惊,沉声道:“什么?”那狗儿嘿嘿冷笑道:“老子要告诉你们的道理便是,病急莫要乱投医。若是请鬼开药方,只怕非但治不了病,反而会要了命。”

此语一出,众人均自一惊,均觉他话中有话。却听他道:“这个钟魁与那戴芷青两个人,原本是穿着一条裤子。你们若是要问他,岂不是象那孩儿的母亲一样,请老子这样的鬼来开药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