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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雷声响了!雷声真的响了!”在宣府镇的外头,原本宁静的天空突然间变得汹涌澎湃,乌云密布,仿佛是大自然的怒吼,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即将来临。
中军的大帐篷里,多铎将军正躺在柔软的羊毛毯上,享受着难得的休憩时光。然而,外面那惊天动地的雷声和亲卫们慌张的叫声瞬间打破了他的宁静。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眼神凌厉,快步走到帐篷外面,抬头望向那变幻莫测的天空。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变得乌云滚滚,雷声越来越近,仿佛天公发怒,整个空气都变得湿渌渌的,带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十王爷,咱们已经好几天没攻城了,今天是不是打算再试试?”一个身披铁甲的亲卫上前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焦虑。
说起来也是,多铎连着几天带着人马攻城,但明军的火器实在太过厉害,什么火油、手雷、大石头滚木的全都用上了,宣府镇就像个铜墙铁壁,根本啃不动。这几天下来,虽然伤亡不算特别严重,但汉蒙八旗加起来也损失了四千多人,满八旗也少了好几百,加起来快五千了。特别是那些双甲死士,死一个就少一个,那可都是索伦的精锐啊,八旗的尖刀部队,是他们攻城拔寨的利器。
索伦人,你知道吧?就是明末那会儿住在黑龙江中上游的,林子里草原上的原住民,野人女真、东海女真、生女真之类的。他们住的地方条件极差,生活原始,因此个个身强体壮,耐力惊人。建奴(就是清军)打仗的时候,经常抓他们来当兵,还让他们穿上两层铠甲,称为“死兵”,总是让他们打头阵。说来也怪,这些索伦人虽然没开化,但被抓了还挺乐意的,给点赏赐就听话得很,打起仗来更是凶猛无比。
“镶白旗那边还剩多少死士?”多铎皱着眉头问亲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回禀王爷,能打的还有九百七十四人。”亲卫恭敬地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多铎点点头,心里稍微安了点。有这些人在,他就有底气。明军守着城,就仗着城墙坚固、火器厉害。但现在大雨要来了,他们的火器还能好用吗?笑话!就算明军有防雨的办法,火力也肯定大打折扣。再加上火攻这招,雨天里根本没用!所以嘛,雨虽然对攻城不利,但对他们来说却是大大的好机会!
“传令下去,各部人马立刻集合,准备战斗!大雨马上就来,别带火器了!”多铎的声音响彻云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绝和坚定。
亲卫一听,立刻飞奔出去传令。不一会儿,八旗的将士们都集结好了,他们士气高昂,整装待发。浮桥、云梯也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一声令下。死士们冲在最前面,他们身披双层铠甲,手持利刃,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嗜血的疯狂。后面是弓弩手掩护,他们手持强弓硬弩,随时准备发射致命的箭矢。再后面就是八旗的大部队,他们手持刀枪剑戟,随时准备支援。
再看宣府镇里面,祝凤翙将军站在城头上,他身穿黑甲,裙甲随风飘扬,头盔上的红缨乱舞。他手里拿着千里镜,脸色凝重地望着远方。他这几天一直求晴天,结果偏偏下雨。五军营的李副将和游击将军丁义也是一脸愁容地站在他身旁。丁义看着自己手里的鲁密铳(一种火器),叹了口气说:“这雨一来,这枪就没用了。”
“阎大人(祝凤翙的尊称),咱们今天怎么守城啊?”丁义担心地问。
祝凤翙知道这时候不能乱,他是宣府的主心骨,他一乱,军民都得乱。于是他立刻下令:“快把中小型的火炮搬进城门里,每个城墙都搭起帐篷避雨,外面用油布裹好,里面垫高,火药弹丸都要准备充足。”
那时候虽然有油布,就是用桐油涂的布,但祝凤翙还是担心:“搭帐篷就等于告诉敌人我们的防守重点了。”于是他又补充:“东、西、南三面城墙,帐篷要多搭些,炮少的地方更要如此,明白了吗?”
“遵命!”军民们立刻忙碌起来,他们按照祝凤翙的命令把物资都搬到城头上固定好。他们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在祝凤翙的镇定自若下,他们也渐渐安下心来。
多铎在远处用千里镜看着这一切,他看到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帐篷,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心里有点绝望。祝凤翙这个人啊,真是难缠!不管用什么计策他都能破解。现在雨来了他还有准备怎么办?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多铎站定身子深吸一口气,像座石雕一样等待着风雨的到来。风越来越大,旗子都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紧了紧衣服,望向远方,只见尘土飞扬,乌云携雨渐渐逼近城池。多铎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哈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城头上,祝凤翙身穿黑甲,裙甲随风飘扬,头盔上的红缨乱舞。帅旗和帐篷也被风吹得呼呼作响,仿佛在与风雨抗争。军民们手持盾牌、弓弩、长矛、刀剑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勇敢。细雨渐渐变成了倾盆大雨,城墙也变得湿滑起来。北风呼啸着,雨势更猛,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但宣府的守军们却毫不动摇,他们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就在这时,突然有明军大声呼喊:“建奴来了!他们开始攻城了!”随着轰然巨响,九门火炮从帐篷中齐发,一击之下就将建奴的浮桥和云梯击得粉碎。建奴伤亡惨重,鲜血染红了地面。但建奴们并没有退缩,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一般,浮桥和云梯依旧源源不断地向前推进。
祝凤翙拉满弓,大声呼喊:“各位兄弟!今天我们要誓死杀敌!不死不休!”他的声音响彻云霄,激励着每一个守城将士的心。他们知道,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战斗,只有拼尽全力才能守护住自己的家园。于是他们纷纷响应祝凤翙的号召,手持武器冲向敌人,与建奴展开了殊死搏斗。在这场风雨交加的战斗中,宣府的守军们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和毅力,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突然间,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炸裂开来,仿佛是大自然本身在怒吼,宣告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战役的开启。在那高高的城墙上,火炮如同被激怒的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伴随着成千上万将士的怒吼声,炮弹如同愤怒的火龙,嗖嗖地射向敌人,划破长空,留下一道道炽热的轨迹。
那些巨大的实心炮弹,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专挑着敌人的攻城器械猛砸,只要一根木头被打断,整件器械就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瞬间化为废铁。而那些密集的百子连珠弹,则是冲着建奴的士兵而去,铅制的弹丸穿透盔甲就像切豆腐一样容易,一大片一大片的人倒在地上,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
然而,那些建奴士兵真是不要命,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尽管伤亡惨重,还是勇往直前地推着攻城器械,仿佛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冲在最前头的是汉八旗的勇士们,他们肩扛沉重的攻城器械,一步步逼近城下,每一步都似乎在用生命丈量着胜利的距离。
紧跟着的是身披双层铠甲的八旗士兵,他们瞪大眼睛,就像一群饥饿的猎豹,就等着云梯一竖起来就往上爬,将城墙踩在脚下。在他们后面,除了少数拿着盾牌保护自己的士兵外,大部分都是弓箭手,但他们用的可不是骑兵那种轻巧的弓,而是步兵专用的硬弓,威力巨大,射程也远得吓人。配上那专门用来破甲的锥形箭,就算是厚厚的棉甲也挡不住,仿佛死神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雨幕如帘,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给这场战役增添了几分悲壮的色彩。眼瞅着八旗军队就要到护城河边了,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但这回,祝凤翙将军察觉到了不对劲,炮声听着没之前那么响了,敌人的伤亡也少了。他心里咯噔一下,眉头紧锁,怀疑是不是火炮出了问题。他赶紧跑到红夷大炮的阵地一看,哎呀,问题大了!
九门大炮一起开火,那威力简直能掀翻天,结果把临时搭的篷子都给吹飞了,雨布撕裂成碎片,满天乱飞,就像一群失去控制的蝴蝶。不光是红夷炮,好多中大型火炮都遇到了这个问题,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只有那些小型火炮和鸟铳兵的篷子还算安稳,就像风雨中的灯塔,坚守着最后的阵地。
城上的守军虽然心里一惊,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炮兵们迅速用雨布盖住火药箱,三五成群地重新搭起篷子,还用备用的雨布加固,就像是在为火炮穿上了一层雨衣。这时,有明军大声喊道:“快拿干布和纸来!再准备几罐火油!”这命令一传出去,城下的老百姓也行动起来了,他们裹好干布和纸,拎着火油罐,冒着雨就往城上赶,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就像是一群无畏的勇士。
炮兵们得了这些东西,心里总算踏实了点。他们用布纸擦干炮筒里的积水,又用粗布和木头做了些简易的火把,蘸上火油点着,反复在炮口里进出烘烤,想把里面的水汽都蒸发掉。火光映照着他们坚毅的脸庞,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屈和坚定。
就在这紧张忙碌的时候,八旗军队已经把浮桥和云梯推到护城河边上了。扑通扑通的水声和痛苦的呼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悲壮的交响乐。大雨虽然让明军的火炮威力大打折扣,但也给八旗军队的行军带来了困难。他们的炮也用不了了,道路泥泞不堪,行动特别困难。再加上那双层铠甲的累赘,更是让他们显得笨拙不堪,就像是一群被困在泥潭中的巨兽。
雨越下越大,城上和城下都陷入了困境。但八旗军队没有放弃,他们终于在护城河上架起了浮桥,建奴士兵们嚎叫着冲了上来。他们的工具在空中飞舞着砸向城墙,城墙都跟着颤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崩塌。守军们没有多说什么废话,滚木和礌石像雨点一样往下砸去,敌人的惨叫声响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但这只是第一波攻势而已,后面的八旗军队还是源源不断地冲上来。云梯越靠越近城墙了,先登上城墙的奖赏激励着八旗勇士们拼命往上爬。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狂热,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明军这边则用银子来激励士气,他们高声呼喊:“杀死一个建奴赏银二十两!”就连城下的老百姓也加入了战斗,他们捡起青砖就往敌人头上砸,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跳跃着,就像是一群愤怒的火焰。
虽然有一个老百姓不幸被云梯上的敌人砍断了脑袋,鲜血在雨幕中溅起一片片淡红色的斑点,但他用生命换来了敌人的倒下。他的牺牲激发了更多人的斗志,他们纷纷拿起武器,加入到这场保卫家园的战斗中。
明军的长矛手们像树林一样密密麻麻地站在城墙上,他们用长矛抵挡住敌人的进攻,不让他们靠近城墙一步。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显得格外高大威猛,就像是一群无畏的战士。但是那些在下面撬城砖的敌人还是让人头疼不已,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有力,仿佛是一群狡猾的狐狸。
多铎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他想出了上下夹攻的计策,让梯上的敌人牵制住守军,然后梯下的敌人就趁机撬城墙。现在明军的火器都失效了,防守起来特别困难,就连火攻的办法也用不上了。祝凤翙将军看到这情况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他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
他赶紧想办法应对,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念头,就像是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终于,他下定了决心,下令说:“往云梯上泼桐油!但是火油先别点,直接泼到城墙根下去!”这个命令一下去,守军们的士气又振作起来了,他们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桐油让云梯变得滑不溜秋的,建奴士兵们爬都爬不稳,纷纷摔了下来。他们的惨叫声和咒骂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失败的挽歌。这样一来,守军们就可以专心对付那些在下面撬城墙的敌人了,他们的长矛和刀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就像是一群愤怒的死神。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了,守军们重新占据了上风,建奴军队的攻势被挫败了,城墙的危机也暂时解除了。他们的欢呼声在雨幕中回荡着,就像是一首胜利的凯歌。而八旗军队则陷入了混乱和沮丧之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失败的结局。
城下的士兵们,一个个也是拼了命地挖砖破墙,他们的处境同样艰难,毫不逊色。汗水与泥水交织在他们的脸上,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沟渠,映衬出他们坚毅不屈的眼神。在城墙边上,祝凤翙真是聪明绝顶,他巧妙地筑起了一条斜坡,这边高高隆起,宛如一座巍峨的小山丘,那边则悄无声息地没入护城河的水中,仿佛一条潜藏的巨龙。
平日里,这些当兵的还能靠着鞋底与地面那微弱的摩擦力,勉强站在斜坡上,使出浑身解数。然而,一旦遇上大雨倾盆,那斜坡便变得滑不留足,如同涂抹了一层厚厚的油脂,即便是身手矫健之人站上去,也得摔个四脚朝天,狼狈不堪。更糟糕的是,火油还顺着墙根汩汩而下,使得这斜坡更是滑上加滑,仿佛变成了一条无法征服的滑索。
“哎呀……哎呀呀呀!”士兵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他们挣扎着,试图在这光滑的斜坡上找到一丝立足之地。
“怎么这么滑啊!”一个士兵嚎叫着,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泥土,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滑向护城河。
“太滑了,快来帮我一把!”另一个士兵也发出了求救声,他的双脚已经不听使唤,开始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几十个士兵刚爬上斜坡,手脚上就沾满了火油,那黏稠的火油如同恶魔的唾液,紧紧粘附着他们的肌肤。他们还没来得及站稳,就一个接一个地滑进了护城河,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们吞噬,他们在河里扑腾挣扎,如同溺水之人般无助。
然而,在这绝望之中,也有那么一群士兵,他们凭借着坚定的信念和过人的智慧,在斜坡上站稳了脚跟。原来,多铎将军在攻城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招,他命令那些挖砖的士兵脚上绑上木棍,到了斜坡上就把木棍插进土里,这样一步一稳,总算是能站住脚了。他们如同钉在斜坡上的钉子,任凭风雨如何肆虐,都屹立不倒。
“这法子啊,也就应应急,不是长久之计啊!”多铎背着手,叹了口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比想象中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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