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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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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完成书写后,绫致开始逐篇细看每人的作品。多数不过是些日常琐事或感激涕零的陈词滥调,毫无新意可言。当她读到林小风所写下的诗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绫致的脚步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赞许与惊讶交织的表情,遂追问此句诗出自何处。

在京师李府那古朴庄重、岁月雕琢的庭院之中,陆印生端坐其间,手中茶盖轻巧灵动地拨弄着盏中茶叶,犹如一位哲人在以细腻入微的动作诠释世间的纷纷扰扰。一旁,李老面庞如沉静之湖水,昏黄的眼眸半眯着,其中似有无数交织盘旋的思绪在光阴里悄然涌动。

月色沉寂,星光微弱,在这昏暗的伙房中,林小风果断命令狗尾巴草儿向秋菊道歉。狗尾巴草儿立刻满脸堆起讨好的笑容,诚惶诚恐地赔不是。秋菊面对这一幕,面色平静如水,淡然表示已然不再介怀。林小风接着试探性地询问秋菊是否也是因寻觅食物而来此地,秋菊轻轻点头,道出实情:老爷宴请宾客繁忙,她至今未得用膳。秋菊主动提议共享剩余的食物,林小风欣然接受,深知这是增进他们之间感情的良好契机。

紧接着,素有“诗画双绝”之称的大小姐付绫致翩然而至,众人按照指令执笔挥毫,各展所能。林小风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氛围,待大多数家丁纷纷搁下笔墨之后,他才悠然自得地提笔疾书,诗句顷刻间跃然纸上,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竟独占鳌头。此刻,绫致初次巡视尚未特别留意到林小风,心中已默默排定了初步人选座次,林小风凭借一手书法暂列第五位。

林小风故意高声召唤沙晨录,两人遥相呼应,沙晨录误以为林小风已然成为了他的盟友。付佳艺内心五味杂陈,难以接受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沙晨录竟有如此不堪的一面。林小风暗自嘲笑男子的普遍心理弱点,付佳艺心烦意乱,催促赶快用膳。

走在通往书院的路上,林小风一面精心策划着新的减肥方案,一面心中略感愧疚,但他仍坚持以负重训练的方式加速付佳艺的减肥进程。对此,付佳艺虽然充满了期待和希望,但也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表的压力和挑战。

再度点亮蜡烛,林小风冷笑着面对秋菊,反咬一口诬陷她是贼。秋菊愤怒地质问他为何潜入此处,林小风假意回答是在守株待兔。秋菊一时语塞,狗尾巴草儿松开了手,林小风轻轻抚摸她的身体确认了她的女性身份。林小风甚至以扒光衣服作为恐吓,逼迫她保持沉默,接着又旧事重提偷食之事,扬言要禀报老爷。狗尾巴草儿再次出手将其制服,林小风趁机将刚出锅的滚烫豆腐塞进秋菊口中,秋菊被烫得痛苦不堪。

陆印生动情地揭示了更为关键的一点,户部近期查获了一份汉江王府的秘密账册,其中赫然记载着林小风与其之间数额高达数十万两的巨额交易记录,如此巨大的银钱往来,无疑令人怀疑其中暗藏勾结反贼的阴谋。李老追问证据是否确凿无疑,陆印生掷地有声地回应,这般规模的资金流转无疑是铁证如山,加之私通古蒙一事已经板上钉钉,林小风已是死罪难逃。

李老闻此言,眼神瞬间从遥远的天际收回,凝聚在陆印生深邃的眼神上,声音苍老且沙哑,如同秋风扫过落叶:“我之所忧,乃在于陛下的病情真伪难以捉摸。久离庙堂,满耳皆是流言蜚语,却无法从中分辨出事实真相。”

眼见狗尾巴草儿仍站在一旁无所适从,林小风怒气横生,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催促他协助秋菊取食。当狗尾巴草儿刚要提及青梅竹马的话题时,林小风立即厉声制止,让他收敛心神做事。两人合力从柜子里搬出了几盘剩菜,盘中仅剩下几片枯黄的菜叶和些许汤汁,林小风乍看之下还以为是未曾清洗过的餐具。然而秋菊却平和地说,这些菜汤拌饭足矣果腹,并解释今日确实非比寻常,二小姐平日待她其实体贴入微。

林小风以老爷娶妾、少爷身边女子的故事为例,告诉大家自己已经亲身经历过,并从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他言语间流露出自己生活的富足,既有美人相伴,又有金银满箱,这让在座的书僮们内心泛起层层涟漪。

林小风愤懑地在伙房内翻箱倒柜,找寻能果腹之物,然而一番搜罗下来却一无所获,他不禁破口大骂:“付家的人都是猪吗?连点剩菜剩饭都找不到!既来之,则安之,总得找到些吃的才行。”狗尾巴草儿强忍疼痛起身,勉强振作精神协助寻找。最终,伙房中所剩无几,只有几片蔫巴巴的烂菜叶、一坛泛黄的咸菜,庆幸的是还发现了两块豆腐,勉强能够补充些蛋白质。他们捡拾起菜叶拼凑成一碗,将豆腐切片投入砂锅烹煮,随后席地而坐,相对无言。狗尾巴草儿对着眼前这寒酸的食物抱怨连连,林小风却笑着宽慰他:“这咸菜滚豆腐,虽简陋,胜过天子宴上山珍海味。”

传言中的那一缕转机,似曙光乍现,令府邸上下诸多家丁们精神为之一振,他们窃窃私语,揣摩着:若连我们这些常年侍奉于府内的人也无法达成之事,这个初来乍到的新面孔又能有何作为?付佳艺的眼神里满载挑衅,朝林小风投去锐利的目光,而付绫致早已按捺不住,眉宇间透出凛然正气,厉声呵斥:“简直胡闹!速速回你的闺房,明日起便要去书院,首要之务是学会如何读书养性!”付佳艺闻此言,娇颜上顿时掠过一阵愠怒,正欲开口反驳,林小风却神情自若,慢条斯理地回应:“姑娘说得极是,只不过此刻并非夜幕降临之际,星辰尚未显现,待到月黑风高之时,我必将为二小姐摘取天上星辰。”付佳艺迅速将这句话传给绫致:“姐姐,他说他能摘星星哦!”随即气鼓鼓地奔回自己的闺房,立誓要亲眼见证谁能真正摘下星辰的那一刻。

付佳艺在不远处焦急地等待,林小风走回她身边,神色轻松地宣布:“问题已经圆满解决,我们现在一起去赴宴。”付佳艺追问详情,林小风编造谎言:“我答应沙公子,一个月内将在青楼欢愉二十次,否则就要膝行至沙家门口领受惩罚。”付佳艺听罢吓得脸色苍白,坚信沙晨录不可能有这样的要求。

秋菊笑容灿烂,庄重地拱手致意:“原来林哥竟是位大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林小风豪气万丈,毫不犹豫地承诺满足秋菊的一个愿望。狗尾巴草儿在一旁看着两人谈笑风生,陷入了沉思:林哥的牛皮越吹越大,昔日只是炫耀拥有几套豪宅,如今竟然自称地方大员。或许在江湖行走,说大话乃是生活的一种艺术吧?

林小风愕然不已,心头疑云密布:“这些说法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秋菊解释道:“大小姐和二小姐闲聊时常常提及阳曲县,特别是大小姐酷爱诗词,对林小风的作品赞誉极高。阳曲县的富裕非凡,寻常人家难以企及,这样的口碑竟然传遍京城。”

陆印生微微一笑,神情中带着一丝对李老过于谨慎的惋惜,他徐徐道来内阁重臣们曾亲睹圣上面容憔悴之事,又提及太子因日夜侍疾而面容日渐疲倦。当下更有流言如野火般蔓延,言说皇上自幼体质虚弱,如今身患肿疡重症,无力临朝,太子又尚显稚嫩,面对繁杂国事力不从心,此情此景正是我们联手扳倒林小风的大好时机。

考虑到三人分食这点残羹冷炙恐怕不够,林小风果断决策另谋出路,命狗尾巴草儿赶紧烧热水以备不时之需。旋即,他悄无声息地潜入附近的鸡舍,不久便手握一只活蹦乱跳的鸡返回。秋菊见状,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而林小风则笑着声明此举并非偷窃,只是临时借用,若有任何麻烦,他愿意承担全部责任。林小风娴熟地宰杀鸡只,准备将整鸡烹炸成一道美食,直言在贫苦百姓的眼中,炸鸡无疑是难得的佳肴。

常善生还未有机会品味那坛美酒的馥郁醇厚,林小风与狗尾巴草儿已然共饮了半坛,他们深知不能全然侵吞,以免翌日面临常家人的责难,遂罢杯离席,踏出了常家大门。林小风用剩下的银两购置了一袭儒雅的青衫,配以一方古朴的玉佩,一把秀逸的折扇,此外还不忘捎上一枚小巧玲珑的酒壶。他沐浴更衣,精心挑选最精致的食物享用一顿,尽管二两银子迅速耗尽,但林小风心中算计,这已足够周全。他深思熟虑,付佳艺每日的奢侈饮食耗费二两银,长久以往对身体实属不利,遂打算明日教授她注重健康饮食,引领她体验市井巷陌那些简单却美味的小吃,以此节省开销,同时也滋养身心。

原本林小风打算吃那块鸡屁股,可狗尾巴草儿却坚决要用自己手中的鸡腿与他交换,这让林小风既感动又哭笑不得。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狗尾巴草儿紧接着又将鸡屁股恭敬地献给了秋菊。秋菊接过后尝试了一口,竟觉得口感美妙无比。狗尾巴草儿真诚地邀请秋菊品尝炸鸡,秋菊经不住劝说,尝了一口之后连连称赞不已。

紧要关头,林小风巧妙地转换态度,向秋菊郑重道歉,并解释了狗尾巴草儿之所以言行失当的原因:原来是因为他始终怀念早年病逝的青梅竹马和双亡的父母,加上近日劳累过度,情绪低落,所以言语间难免冒犯。林小风详细述说了狗尾巴草儿的悲惨遭遇,秋菊听罢心中油然升起同情之意,便不再追究此事。三人围坐在微弱烛光下,狗尾巴草儿故意装出呆傻的模样,秋菊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下来。林小风找准时机,正准备再次扇狗尾巴草儿耳光以示歉意,秋菊及时制止,坦诚表示自己并无责怪之心,劝告不要再施加惩戒。狗尾巴草儿内心对林小风的手腕佩服得五体投地,暗自赞叹其高超手段,竟能成功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化敌为友。

林小风怀抱满满的信心,向绫致保证会竭尽全力照料付佳艺,对摘星之事,他也毫不犹豫地宣称犹如探囊取物,轻易可达。随后,他肩扛酒坛离开了东院,回到了西院。见到正在墙边倚靠着稍作休息的狗尾巴草,他亲切地招呼:“兄弟,回来了?看来这次中选了吧?”林小风笑容满面地回应:“哪有不中选的道理?你看我手里这坛美酒,便是最直接的证据!”他还透露,对自己赢得付佳艺的信任充满信心,即使是摘星这样的小事,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展身手的小菜一碟。

次日清晨,林小风依旧陪伴在付佳艺身边,他施展计策巧妙掩盖了付佳艺购买点心之事,使得付绫致误以为付佳艺因贪吃点心而不愿用晚饭。林小风在心中窃喜于自己的“贪污”行为得以掩饰,同时也在心底深处盘算着对付佳艺更为周密严谨的“减肥大计”。

林小风听闻选为书童便能随心所欲地在外游走,心中不由得盘算起来:“如此一来,倒是多了几分自由与便利。这些日子在付家屡次偷溜,每次皆是险象环生,如履薄冰。江湖上的兄弟们或许正满世界寻找我的踪迹,我不能久留此地。作为一个黑户,若日复一日被困在这深宅大院之内,与那些家丁又有何异?估摸时日,他们很可能已经探查至歌峰湾了,我失踪多日,骆华俊等一众生死之交定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绫致注意到林小风驻足细看墙面的词句,饶有兴趣地询问:“你也认得这首词?”林小风故作平淡地答道:“只是觉得它意境深远,耐人寻味。”绫致解释道:“此乃当今詹事林小风的手笔,以其卓越的才情闻名遐迩,你若有兴趣,不妨深入研读,用心品味。”林小风谦逊地探问:“这位林小风既有这般惊人才华,想必其品德修养必定高洁不凡,人格魅力超群吧?”绫致先是愕然,而后肯定地点点头:“的确如此。”

黄昏时分,林小风看到一个拄着拐杖、满脸青肿、泪眼婆娑的身影蹒跚走来,哭诉自己按照教导行事反而遭遇滑铁卢。林小风初时疑惑来者身份,确认后才知正是狗尾巴草儿,便追问事情经过。狗尾巴草儿涕泗横流:“我按您的方法去做,结果不知怎的就搞砸了,我跟秋菊说她长得丑陋,结果被她揍了一顿。”林小风闻言愣住,走上前仔细查看他的伤势,不禁哑然失笑。

付佳艺的眸子,宛如两颗深邃的黑珍珠,在林小风那尖锐如针、犀利如刃的话语下,瞬间圆瞠,泪光闪烁,犹如星辰在暗夜中颤动。在这个以瘦为美的时代标尺下,林小风毫不留情地丈量着付佳艺丰满的体态,他的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刀,直接刺入了付佳艺内心深处那个她自己都未曾触及的柔软角落,让她的整个心灵都在这狠辣的言辞中震颤不已。愤怒,像狂潮般在付佳艺心中翻涌,她脸色铁青得几乎能滴出墨来,眉宇间凝聚起一股压抑不住的勃然怒意,厉声喝令林小风立刻回家收拾行囊离去。

林小风的面色渐染上一层哀婉之色,宛如秋水中的倒影,低语道:“家父曾是一位胸藏报国宏愿的志士,在他弃笔从戎之前,留下此诗篇作为遗训。无奈我那时年幼无知,仅能铭记这一句,每当思及此,内心愧疚不已。”付绫致听闻这番言语,眼中闪烁着探究与好奇的光芒,追问起林小风父亲的下落以及为何他会来到付家屈就为一介家丁。

林小风深知暴露真实身份的风险,故而从容不迫地回应并非自己的原创,而是父亲遗留下来的珍贵墨宝,并谎称自己出身于书香门第之家。付绫致听罢,对他口中所述的诗中那份舍身报国的豪情壮志愈发赞赏推崇,却浑然不知这诗句背后实则隐藏着林小风的智谋与机警,他在字里行间编织了一张自我保护的网,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真正的身份与过往。

林小风接着诉说:“虽然未能饱读诗书,但父母的教诲却如刀刻石凿般深刻在我心中,尤其是这句诗,我时刻不敢忘怀。”言毕,他重新整好衣衫,脸色转为庄重肃穆,仿佛肩负着重大的使命。绫致听罢,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她深知诗词可借由纸墨复制模仿,而那满载情感与记忆的纹身却是无法仿造的证据,因此坚信林小风所述的一切皆为真实。绫致不由得赞许道:“令尊大人确是位高尚情操、刚正不阿的君子,令堂也是一位德行高洁、贤良淑德的女性。”

“探店?”秋菊对此新奇不已。“就像行者般游走四方,遍尝百家菜肴,替酒楼严把味道关。”秋菊略显疑惑:“这样的美差事,岂不是犹如乞丐般免费品尝百家饭菜?”林小风朗声一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避开了真实情况的深入探讨。秋菊紧接着又对林小风的过去产生了好奇:“那你以前又是做什么的呢?”林小风得意洋洋地扬言:“林某曾在京都身居官职,拥有一大片封地,王公贵族们争相邀我赴宴。”

林小风随手命令一名书童泡茶,那书童紧张而恭敬地执行着,而林小风则显得从容自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系列举动已经打破了书童应有的规制。付佳艺在心底暗自懊悔,若是早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状况,当初就不该让林小风去摘星,今日的遭遇让她深陷困扰与烦恼之中。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林小风急中生智吹灭蜡烛,迅速藏匿砂锅,而狗尾巴草儿则慌忙躲到了灶台之下。门被悄然推开,一个身影悄悄步入伙房,开始四处翻找。林小风心中一动,意识到撞上了同样来此觅食的同道中人,于是与狗尾巴草儿默契配合,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将那身影擒住并锁喉制伏。待光线渐明,才看清此人竟是女子,正是秋菊。林小风以捉贼相威胁,秋菊惊恐万状,而狗尾巴草儿认出其身份后更是惊讶不已。

秋菊建议林小风次日前往西院竞选书童,这样既能侍奉二小姐,享受到优厚待遇,又能随同外出增长见识,相比做院工而言,无疑好上百倍。林小风听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最终有所领悟:年轻的学子面对美艳同窗,哪会轻易放弃亲近的机会?想到此处,他的心情愈发释然,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林小风的目光犹如静止的湖面,波澜不惊地停滞在那碗中油光可鉴、肉质饱满的鸡翅上,随后又如流云般飘向秋菊那张朴素温婉的脸庞,心中悄然升腾起一股喜悦之情。他暗自琢磨着狗尾巴草儿的智慧抉择,此女子心地纯良且善解人意,实属难得。林小风以一种淡然而深蕴关切的口吻对她说:“你尽管享用这鸡翅,不必顾虑我,我这个人向来偏好用菜汤拌饭,对于鸡肉早已有些许厌倦。”话音刚落,他便将那只鸡翅重新夹回至秋菊的碗中。

林小风编了个谎言,说筒中的星星一旦开启就会消失,因其历经他们家族三代人的艰苦追寻才得以拥有,所以必须谨慎保管,不容丝毫闪失。事实上,筒中装的只是一束烟花,林小风鉴于自身身份特殊,担心直接使用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暂时缓和当前的局面。

绫致转身从书架上抽出几卷陈旧泛黄的笔记本,慎重其事地交予林小风:“这是以前我的部分学习札记,你拿着给二小姐作为课业参考,平时务必妥善保管,切勿有所损坏。”林小风接过来匆匆浏览,点头保证:“大小姐您尽管安心。”

当那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在面前时,付佳艺满脸写满了抗拒与挣扎,但在林小风一番深入人心的劝导之下,她终究勉强提起筷子,尝试着去接受这份平淡却意味深长的食物。林小风趁机引导付佳艺逐步改变原有的饮食习惯,辅以适当的锻炼,并特别强调心理调适在减肥过程中的决定性作用。付佳艺被林小风的言论深深触动,终于决定遵照他的建议,悄然开始了她的减肥计划,期待有一天能够凭借崭新的形象惊艳世人。

“你单肩背着书箱,独自漫步书院,身边并无他人相伴,莫非丫鬟之美让你如此眷恋,以至于不顾书院的规矩?”这句话宛如晴空霹雳,在付佳艺心底炸响,她陡然意识到自己的女扮男装秘密已然昭然若揭,更糟糕的是,自己竟被误解成了丫鬟,羞愧与愤懑交织,使她面颊涨红。然而,林小风并未察觉这其中的微妙之处,他依旧笑容可掬地回应:“鄙人身着简朴,若是不加以修饰,岂不是丢尽了二小姐您的颜面?”付佳艺满腔怨气地反击:“如今我颜面扫地,全是拜你所赐!”

书院门前,林小风、付佳艺与沙晨录三人并肩矗立,彼此间的气氛异常紧张。沙晨录双目圆瞪,面露雷霆之怒,厉声道:“你这狡猾的家伙,我沙晨录一再忍耐至今!”付佳艺心中焦灼,尽管林小风不过是一名书童,但出于对他的庇护之意,她决意无论怎样都要站在林小风这边。林小风察觉付佳艺的焦虑,果断出手制止,沉稳地说:“二小姐不必担忧,容我与沙公子私下里单独谈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说着,他示意沙晨录移步至一旁的僻静之地,沙晨录冷笑一声,硬气地应道:“好大的胆量!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说罢,大步流星走向偏僻的角落,林小风紧跟其后。付佳艺欲同行,再次被林小风婉拒,林小风安慰道:“请放心,我岂会重复错误?保证让沙公子再次见到我时,脸上挂满满意的微笑,信任我这一次如何?”付佳艺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驻足原地。

林小风找到秋菊,恳请她帮忙准备墨水,秋菊立刻动手研磨调配。付佳艺侧目注视着林小风,看他究竟会耍什么花样。林小风回头一望,只见一群家丁个个手持水盆蜂拥而至,口中纷纷索要墨水。林小风愣在原地,心中暗叹这样的阵仗真是始料未及。家丁们迫不及待地将墨水倾入盆中,清澈的水面瞬间被墨汁浸染成一片漆黑,其中一名家丁激动地将装满墨水的盆子呈至付佳艺眼前,声称星星已被他收入盆中。付佳艺仔细查看后并未发现星星的踪影,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严厉训斥大家试图蒙混过关,并警告如果没有人能真正实现捕星,她将重新考量书童的人选。

林小风见状,心中暗自庆幸有人抢先尝试失败,从而间接为他减轻了压力。他抬头仰望星空,蓦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设想存在谬误,但此刻仍需灵活应对。付佳艺对他也同样抱持质疑,质问他是否同样黔驴技穷。林小风镇定自若,声称星星其实已掌握在自己手中,是他们家族世代相传的宝物。付佳艺闻言,满脸疑惑,林小风随即转身取来一件物品,告诉她里面藏着星星。

林小风再次劝说付佳艺,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沙公子对你颇有好感,你若此时介入,恐怕只会激起他的愤怒,导致不必要的冲突。”付佳艺听罢,脸颊微微泛红,犹豫着不再向前。

当绫致询问其姓名时,林小风谦恭答道:“草民林锦江。”绫致旋即决断,决定自此刻起,让林锦江陪伴二小姐付佳艺一同读书研习。此举激起其他家丁的不满情绪,他们认为选拔过程有失公允,绫致则以坚决的姿态平息众议,公正无私地维护了她的决定。林锦江目睹这一切,心中暗喜,视眼前的困境为勇者历练的第一关卡,自信以自己的智慧与勇气定能化险为夷。

正当此时,付佳艺与秋菊闻讯而来,对于林锦江被选中之事颇感好奇。林锦江坦诚相对,称自己乃是通过秋菊举荐,并详述了在金鑫楼多点菜肴背后的原委,强调此举是为了照顾同伴而非贪图私利。秋菊及时站出来证实了他的陈述,绫致经过细致观察,越发确认林锦江不仅外貌出众,更是个诚实可靠、富有情义之人。

恰在此时,二小姐付佳艺与秋菊款款走出闺房,林小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迅速捕捉到时机,施展巧妙手段,在片刻之间让那酷似黑马王子的家丁突然表现出痛苦难耐的模样,众人皆以为他突发重病需紧急送医。佳艺惊愕之余,只好下令让人将他抬离现场。

林小风抓住这个机会,以他们之间的误会为题,轻松地调侃起来。沙公子见林小风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不禁勃然大怒,指责林小风身为下人,竟然胆敢穿上儒服,不懂得尊卑之序。付佳艺想要为林小风辩护,但林小风对沙公子的趾高气昂再也无法忍受,他言辞犀利地对其进行了一番讽刺与贬低。付佳艺心生恐慌,极力阻止林小风继续争吵,但林小风的话语犹如锋利的剑刃,直刺沙公子的尊严所在。

林小风的这一行动引起了旁边一位年轻家丁的注意,他疾步奔跑,迅速将消息传递给了其他的家丁。众人对此一头雾水,议论纷纷,终于有一位看似机灵的家丁猜测林小风可能要用水盆充当镜子反射星空,更有大胆猜想他在墨水中混入神秘物质,能让映射出的星光更为明亮清晰。家丁们受到启发,纷纷效仿林小风,每人手捧一只水盆,熙熙攘攘地涌向西院,期盼能在“摘星”的竞赛中胜出,夺取书童的位置。付佳艺早早在此等候,瞥见林小风手执水盆,揶揄他是否要在此洗脸。林小风面带微笑,心中自有乾坤,他直截了当地宣告将为她捕获星辰。付佳艺对此嗤之以鼻,立下赌约,若他真能捕星成功,明日便同意与他共同赴书院,否则她宁可孤身一人前往。

那一页页发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小楷犹如翩翩起舞的精灵,排列有序,彰显出主人的专注与辛勤。绫致亲自展示这份笔记,足见其在她心中的分量。林小风看着这些笔记,心中油然升起敬意,深知在这世上,女子要实现自我价值,比男子付出更多努力,承担更大的压力,还要承受种种世俗眼光的审视。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观点,林小风随机找来四位过路之人询问对付佳艺身材的看法,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竟异口同声地指出付佳艺身形偏胖,这个事实如同晴天霹雳,重重地砸在付佳艺心头,让她难以接受。但林小风并未因此罢手,他借机向付佳艺阐明世事多欺瞒,唯有诚实最为可贵的道理,并表明自己正是敢于直面真相、说真话的人。随后,他邀请付佳艺来到金鑫楼共享一碗阳春面,借此机会开始讲述关于减肥的种种智慧。

恰在这时,一位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走上前来插话,询问书院是否接纳丫鬟随行。付佳艺内心的自卑情绪被瞬间激发,气息随之变得紊乱不定。林小风仍保持着他那标志性的笑容,从容不迫地答道:“我是书童,这是我家的少爷。”青年才俊沙公子满脸狐疑,视线在林小风与付佳艺之间来回逡巡。付佳艺面带愠色,厉声纠正道:“沙公子,你可曾见过我这样的丫鬟?”沙公子一听,惊讶不已:“付佳艺,原来你也来书院读书了?”付佳艺羞涩地承认,提及是得到山长特许才得以入学。

陆印生洞察到了李老的心思,虽然心中不满,但他深知若任由林小风势力日益壮大,必将危及陆家。于是,在一番内心挣扎后,他毅然决定答应出资五十万两白银,以资助李家学子为名,换取李老助力铲除林小风。李老听闻这个数目后,脸上掠过一抹满意的微笑,双方在这场权力与复仇交织的棋局中,各自揣着复杂心思,迈出了一步至关重要的步伐。

林小风却怡然自得地品着茶,讥诮道:“若你们想要动手,最好考虑清楚,万一因此影响到你们公子,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书僮们听了这话,纷纷停下了脚步,悻悻离去,撂下狠话:“待放学后我们再与你理论。”林小风则平静地挥挥手,淡然道:“这些都是琐碎小事,何必放在心上?咱们同为书僮,你们看看我身上的服饰和佩戴的玉佩,可知为何只有我能过得如此潇洒自如?”

绫致又详述了书院的氛围与人际交往原则,特别警示林小风,若遇有同窗滋扰付佳艺,务必要挺身而出保护她,尽量化解矛盾冲突。随后,她取出二两银子交付给林小风:“这是二小姐每日的日常生活开支,她的三餐均在金鑫楼解决,这笔钱由你代为管理,每天晚上还需与佳艺核对账目。”又补充说明,薪酬发放由江管家统筹,林小风无需为此担心。林小风逐一答应下来,心中盘算:“这二两银子足够支付佳艺日常所需的衣物、饰品购置,饮食洗浴,甚至是满足她提出诸如摘星之类的特殊要求,都不是问题。”

林小风借此机会抛出橄榄枝:“既然我享用了你们的东西,必然有所回馈。谁愿意跟着我学这一门技艺,就叫我一声‘林哥’,我会免费教授你们吃软饭的技巧。”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不久便有一声略带羞涩的呼唤:“林哥好。”此时,外面的读书声渐渐消退,书僮室内林小风口若悬河,众书僮屏息倾听。

提及有人弹劾林小风涉嫌勾结六王爷,并受古蒙贿赂白银六万两之事,靖江帝眉宇间掠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李德贤闻此言,原本平静的面容瞬时浮现出一抹惊异,显然对此事的真实性有所疑虑。靖江帝则不急不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解释道:阳曲县的林小风确曾与六王爷有过商贸往来,他们联手售卖猴儿酒,交易数额巨大,自然会引来流言蜚语。然而,此事早已在他靖江帝的运筹帷幄之中,一切尽在掌握,不足挂齿。

对于古蒙贿赂之说,靖江帝指向身后那座满载历史痕迹的书柜,示意王景文取出旧时奏折查证。王景文依言行事,李德贤则紧随其后,仔细研读林小风所上的奏章。真相逐渐浮出水面,原来林小风确实收取了古蒙的银两,但他并未隐瞒,而是立即上报给靖江帝,并详细阐述这笔款项用在了北廊坊内的政务开支。面对如此坦诚之举,靖江帝并未深究,反而对林小风的聪明诚实大加赞赏,视其为天下至诚之臣。

然而,在这番赞誉背后,王景文内心深处却是鄙夷涌动,他深知林小风狡猾多变,靖江帝对其的信任有如盲人摸象。李德贤虽然也察觉到林小风并非老实人,只擅长阿谀奉承,却因直言被靖江帝斥责为无知,责令效仿林小风的忠诚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