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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思面无表情出言解释:“再打下去对你不利。成贤会越打越疯,他向来只打拼命的局。只是比试,输赢既定,弄太难看对谁都没好处。”
怎么话到纪长思口里说出来就没了温度呢?怎么对谁都有温和的时候,唯独自己连好听话都落不到。
谁都能误会他,他都可以满不在意,唯独纪长思对他的误解让他难受。
他什么时候能被纪长思信任呢?
更嫉妒被藏在家里的那个人了。
“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今天有重要场合。”纪长思说完就先走了。
蒋田带着郑余去讨债也不是一次两次,但遇到家暴还卖女儿的人渣是郑余第一回。
郑余那边拳头攥紧,似乎在克制忍耐。
蒋田见过太多这种场面,还不上钱的例子太多,做什么事的都有。于是依旧笑眯眯地事不关己的模样。
拿着小刀在男人的脖子边上蹭着,稍有不慎就会把脖颈的皮肉刮破。
“你女儿这瘦小模样值几个钱?你欠的可是几百万,想不出别的法子可不行啊。”
“哥几个也不是第一次提醒你,没点长进还敢继续去赌。做人不听劝,还不上钱,就把器官卖了吧?”
蒋田说着,旁边身上青紫的小女孩一直在瑟瑟发抖。
司空见惯的场面,多少人都是拿着妻儿去抵债,只要自己不受到伤害,就是让老婆孩子一起死在跟前都没任何反应。
极端自私自利,又冷漠无情。
这种人通常还会在妻儿死掉后继续重蹈覆辙,因为不觉有愧,所以那些为他而死的人都是自己命贱。
男人一听器官还值钱,立马推搡着把小女孩推了过去。
“这小丫头片子你们带走,器官都给你们。”
小女孩被拽着推过去猛地就摔在地上,郑余看不下去了,攥紧的拳头还是挥了出去。
男人被郑余一拳头打在脸上,但没敢反抗,毕竟蒋田的刀就在脖子边不远处。刚才多亏郑余击打的方向是背着刀刃的,不然脸上受力脖子一定得开口子。
“人渣!!那是你女儿!”郑余眼睛通红瞪着男人。
男人理所当然的反驳,“不是老子的女儿,老子还不白养她这么些年哩。赔钱货生的讨嫌鬼。”
“……”郑余看着对方完全不知悔改的模样,这种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自己作为父亲的权利,因为血脉拥有对弱小女儿绝对的掌控权。
蒋田见郑余扶起小女孩,知道今天这债讨不下去了,郑余这反应像是受到大刺激了。
之前哪怕是亲自操刀给人断手指,棍棒殴打那些场面发生,血流时郑余都没反应……今天就是个小姑娘,郑余反应太激动了。
“成了,你女儿我们带走,但你这钱还还不清,自己想办法吧啊。下回再来,你最好能拿出钱或者有价值的物件抵债,不然就该让你断几根手指头长长记性。”
蒋田说着,刀贴着男人的脸过去。男人抖了又抖,大气都不敢喘。
郑余握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不走,怯生生地回头看向的父亲,似乎还想要求助留下。
哪怕对方是对她施暴的男人,哪怕对方是亲手把她售卖出去的人,依旧本能的去把对方当作能够依靠的人。
郑余一把将瘦小的小女孩扛起来,这让蒋田也有点出乎意料。
这种直接吓唬着拎走就行了,扛着又挣扎又踢打的挺不省事。
小女孩不停挣扎,最后一口咬住郑余,郑余一声不吭给她扔到车里,随后坐在她身边。
小女孩摔懵神了,随后满眼恐惧看着车里的几个人。
蒋田点根烟,手在车窗上抵着,缓缓悠悠道:“这会儿知道怕可晚了,你爸没钱还债,你被丢给我们是还债用的,说白就是个物件。”
郑余深吸一口气,不太忍心让这种现实去打击小女孩,像是劝阻般打断蒋田继续的话。
“蒋哥……”
小女孩愣愣抱住自己,头埋下去开始哭泣。她其实明白,只是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她爸爸,哪怕是个烂人,那也是她爸爸。就是因为这层关系在,她任打任骂也不想离开。
换别人的话,蒋田估计就要骂几句训斥了。但郑余他还是格外关照的,于是还能耐着性子问,去宽慰。
“小余啊,今天怎么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咱们干的不是抢劫的活计,犯不着对这些人有什么愧疚。”
“谁都在努力活着,他们命不好也不是你我害的,投胎没投对怪得了谁呢?”
郑余当然清楚这些,可是这么小就被拿去抵债……会被送到哪不言而喻,以后的人生就烂透了,很难再爬出来。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幸运。不是谁都能遇到纪长思,也不是谁都是郑余。
郑余知道,自己哪里有本事能去救谁,他自己都是被救的那一个。
曾经身处深渊才更能明白爬出来的艰难。一眼看不到头,根本就没有盼头。浑浑噩噩活着,没有多想活、却又不敢死,因为命不是自己的。
“蒋哥,她去那种地方能活下来吗?”
蒋田又猛抽一口,吐出烟雾。
“看命呗,命好就能活下去,说不定攒够钱还能离开。命不好就……”
死在烟花地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蝼蚁般的性命凋零是不会被在意的。因为自身的存在跟利益挂钩,只是一件商品,所以商品的死活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小女孩哭了有一会儿,才抬头看向郑余和前排的蒋田。
“我恨你们……”
蒋田习以为常,“成,恨就恨吧。你那点恨不值钱,也伤害不到我们。”
兴许把恨意加在陌生人身上,比加在父亲身上能让小姑娘好受的多吧。毕竟她父亲也不是从她小时候就这样的,这种染上赌博通常都是短短几年变得丧心病狂。
郑余忽然笑了出声,小女孩惊疑不定的望着他。
“恨吧,最好哪天逃出囚笼来报仇。”
如果总要有活着的念想,恨意何尝不是一种动力呢。
熟门熟路把小女孩送走,蒋田跟郑余还有下一笔债务要进行。谁都没再重提,这种事习惯就平淡,不过是一个阶段的必要经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