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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羊七进门的背影,祖父还是打算暂且不惊动他。可自己是个男人也不好找幺姑过问此事,想来想去只能让祖母找她聊聊。
祖母听完祖父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也很为难:“我是幺姑的下辈,怎好过问她的房事?”
“此事事关重大,鸦片吃多了七叔会上瘾或丢命,如果中途被七叔发现了,那幺姑会丢命,人命关天,现在顾不了这么多繁文缛节了,幺姑肯定不知情,看得出她还是很欢喜七叔的”、
“唉,这床上的事叫我如何开的了口?你这是强人所难”
祖母在晒药的院子里找到了正在干活的幺姑,偷偷的把她拉到了一边,看了看她右手的金镯子,又摸了摸她左手腕上呈光瓦亮的洋表,羡慕的说:“七叔对你可真好,你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你们要再添个娃就更好了”
东拉西扯了好半天,始终进入不了正题,眼看天黑了要吃晚饭了,饭桌上的人多更无机会开口,狠了狠心说道:“你和七叔一晚上几次?”
幺姑愣了一下,娇嗔的道:“你冇得大,冇得小的,这种话都能问的出口?虽然你年龄比我大,但我可是你婶婶”
祖母摇着幺姑的手臂:“说说嘛,我好奇嘛,我是看你越来越年轻了”
幺姑不好意思的道:“一晚上两三次吧,我怕你七叔累坏了,我姑还今天送了我一包补药,说吃了这个药更攒劲,说让我不要告诉你七叔,说你七叔从小就不喜欢吃药,说了他不会吃的,让我偷偷的放到他茶杯里”
“你俩是从饿牢里放出来的吗?一天两三次都还嫌不够?还要去吃补药?你能不给一点我,我也想给老大吃吃”
幺姑从怀里掏出那个纸包,祖母打开纸包,用指尖沾了一小点放在舌头上舔了舔:“婶子,你尝尝,这不就是鸦片磨成的粉吗?”
“啊?鸦片?”幺姑失声的大叫起来,纸包洒落在地。
幺姑的家就是因为父亲吸食鸦片从个小地主沦落到贫民,父亲最后也是死于鸦片吸食过量,所以她对鸦片两个字都很敏感,也深恶痛绝,祖母看了看周围,好在没有其他的伙计在,拉着浑身发抖的幺姑:“别怕,药又不是你的,我们去告诉羊七和父亲”
走了几步的幺姑停下了脚步:“让羊七知道了,我姑姑和姑父还有命在吗?不死也得扒层皮,起码铺子肯定是开不成了的”
她突然拉住祖母的手:“桂英,求求你了,这件事能不能不要声张了?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姑姑和姑父啊,何况她对我有恩啊,要不然我怎么进来你们羊家?”
祖母为难的说:“那如果以后他们知道了此事,我能脱得了干系吗?”
“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俩不说有谁知道?”
后来祖母回家后告诉祖父,那其实就是一包普通的壮阳草药。
若干年后听祖母说,其实幺姑瞒着众人偷偷去找她姑姑闹了一场,她姑姑还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让你男人快活了才能留住他打不了野食,这都不是为了你吗?你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鸦片有多贵?就是砒霜也要花钱买啊,为了这买鸦片的钱,你姑父牙疼的几宵都没睡着”
由于是自己的亲姑妈,幺姑也不敢大肆的声张,只能气哼哼的走了。
在有天晚饭后,羊七看到煤油灯下朗朗上口读着《三字经》的小灯笼,(小灯笼就是当年我的父亲),沉思了,突然对着曾祖母说:“大嫂,当年被我下巴豆的李先生现在还在教书吗?我想去看看他”
正在看书的曾祖父摘下老花镜:“你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李先生,你早就应该去看看他了,他现在住在老庙里”
“他怎么住在庙里呢?我们以前读私塾不是在他家里吗?”
“抗战的第二年,日本的飞机来投炸弹,他房子被炸了,老婆孩子都被炸死了,现在孤苦伶仃一个人,又没钱修房子,神智也不清楚,也教不了书了,老庙的和尚看他可怜腾了一间庙里的房子给他住着,羊七,你明天去的时候给他点钱”
1939年,我们这个小镇被日本鬼子分两批,即四十八架飞机轮番轰炸,轰炸时间整整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老百姓被炸得尸横遍野,死了一千多人,有不少的一家家死绝了。轰炸规模之大在抗日战争中还是比较罕见的,按理说一个小镇不值得日本鬼子如此大动干戈。
据小镇人的推断,那天小镇来了一个大人物,前呼后拥的,牌面很大,是个国军的军长,姓蒋,祖籍是小镇的。可能有在小镇的汉奸没打听明白,误以为来的是蒋介石,给鬼子发了电报,闹了个乌龙,让老百姓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