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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勤思园内。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内,身着一袭紫色团纹长袍的顾景渊静静地站在案桌前,手中的毛笔轻轻地落在一幅尚未完成的画卷上。
他专注地描绘着每一笔线条,突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并未抬眸,下属阿易的声音:“公子,有要事!”
他并未抬眸,只是“进!”
闻言,顾景渊落笔的手顿了下,随后微微抬起头,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毫无感情吐出一个字:“进!”
阿易推开门,缓缓走进书房,他将一封书信递到顾景渊面前,低声道:“世子,这封信是由玖歌送来的。”
听到“玖歌”这个名字,顾景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
玖歌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燕山呢?他接过信封,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字迹,发现并不熟悉。
顾景渊撕开信封,取出信纸,展开阅读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渐渐皱起,眼神也变得愈发深沉。
良久,顾景渊放下手中的信纸,轻声问道:“父亲可在府中?”
阿易点了点头,回答道:“侯爷正在院子里与二姑娘、三公子下棋。”
顾景渊沉思片刻,然后对阿易说道:“去把那位的眼线支开,不得让他们靠近父亲的院子!”
阿易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顾景渊扭头,将目光落在窗外,想到信中的内容,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雪松斋。
武安侯府抬手落下最后一子,而棋局也分出了胜负。
他看着棋局,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这棋艺是怎么教都教不会是吧!顾景阳,平日你脑子里就尽是想着玩了是吧!”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小儿子。
顾景阳却早已在武安侯开口之前,迅速躲到了一旁的顾瑾萱身后,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可怜兮兮地说:“夫子都说我在棋艺上没天赋,就算您尽逼着我学,我也没辙啊!您消消气,别因为我气出毛病了,不值当!”
顾瑾萱听后,反手给了顾景阳一个爆炒栗子。
“阿姐,疼!”顾景阳捂着脑袋,委屈地叫了起来。
“疼就对了!”顾瑾萱气呼呼道:“就你那水平,那你刚刚还敢嘲笑我下得一般般,你哪里来得胆子敢吐槽我!”
“我错了!”
武安侯强硬怒火,无奈地:“为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全家就你一个的棋艺如此糟糕,要不是当年你们姐弟出生时,为父寸步不离守着你们阿娘,我都要怀疑你这小子被掉包了!”
顾景阳:“……”
是是是!全家就他一个小废材!
顾景阳委屈地瘪了瘪嘴,小声嘟囔着:“可人家在棋艺上真没那个天赋啊!这些年,多少个老夫子被我气跑了,就连连大哥都差点被我气出病来。”
所以我们的顾世子扬言别让他知道顾景阳在外面和人下棋,不然下一次棋,就追着打一顿。
没办法!亲弟弟的棋艺他也算是半个师傅,咱们风光霁月的顾世子可接受不了这一点黑历史。
“顾景阳,我都不想说你,琴棋书画,你就说你擅长哪一样?”顾瑾萱瞥了一眼那盘棋,简直是不堪入目的程度了,无奈地看着他:“让你当纨绔,也不能真什么都不会吧!”
顾景阳低垂下头,一脸颓丧的模样:“我的天赋是……可我又不能学!”
听到这里,武安侯心中一阵刺痛,刚刚的怒火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他明白儿子所指何事。为了全家人的安全,他们一直以来都让顾景阳装作纨绔子弟,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然而,这样的伪装却让他失去了真正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
武安侯叹了口气,眸中浮现几分懊悔:“可你这样,哪家姑娘以后看得上你呀!”
当初,为了全家人的安全,不让顾景阳习武,甚至要装成纨绔,是武安侯和夫人的商量过后做出的决定。
可夫妻俩也是没想到,明明长子都能走文路,自小就爱读书,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偏偏这个小儿子就真只在武上有天赋,文上……那叫一个一塌糊涂,弄得这纨绔越扮越真。
如今在燕山城,姑娘们对待他们家两个儿子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一个备受青睐,爱慕者众多,但长子由于身体原因,对情爱之事毫无兴趣,夫妻二人已做好长子孤独终老的心理准备;
另一个则是人见人厌、鬼见鬼愁,虽说长得一副好皮囊,可各家姑娘都极为嫌弃。
“连封情诗都不会写,你以后如何是好!”
顾景阳耸了耸肩,笑着打趣道:“管家爷爷说过,当年父亲您在上雍的名声……这不也成功迎娶了母亲吗?”
武安侯听后不禁无语凝噎。
想当年
他虽确实是个刺头,可那也是为了故意气气自家“后爹”,于是在怡红院租了个所谓的“红颜知己”,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地与夫人有了一面之缘
再说了,尽管如此,他爱慕者也有好几个好吧!所以也有那么几个是冲着他的爵位来的。
“侯爷,世子来了!”随着护卫一声通报,顾景渊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武安侯满脸慈爱地看向他:“渊儿来啦!”
“大哥!”顾瑾萱和顾景阳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顾景渊慢慢走近,语气随意地说道:“父亲,阿阳棋艺一事,我到时候再帮您好好教训他一顿,您就别生气了。”
顾景阳一脸委屈,哭唧唧地看着顾景渊:“大哥,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的呢,结果你竟然是来送我去‘下地狱’的!呜呜呜”
“有本事你真哭出来,我就放过你!”
顾景渊后悔当初为什么被父亲母亲忽悠一顿,傻乎乎去教他下棋,现在好了……成了黑历史。
就像,每次林奕承说不过他,就要拿这家伙的棋艺来嘲笑他。
顾景阳:“……”
他没那个本事!
都怪奕承哥,要不是他,他大哥也不会在棋艺上记恨他。
刚刚为什么要嘴贱,都说以后绝不碰棋子,现在又被大哥撞见他下棋了。
他命苦啊!
顾景渊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顾瑾萱身上:“阿萱,你带阿阳先下去吧,我有事情要跟父亲谈。”
顾瑾萱点点头,应了一声:“哦!”
她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龙凤胎弟弟,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抓住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拖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