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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仁看着她又笑了,听着耳边叫喊厮杀声,最后眼中生机一点点涣散而去,那紧紧抓着宗延黎军甲的手松开,彻底没了声息。
夕阳最后一抹余辉沉下。
名将殒命。
宗延黎眼底一片阴霾,伸手抓住罗成仁的衣领,将他的尸体骤然甩上了马背,近前拍了拍马背道:“驰风,替我带他回家。”
“我为你开路!!!”宗延黎骤然转身,长刀立于身前朝着敌军包围圈冲杀而去。
战马的嘶鸣,似是含着悲怆。
那黑色的战马,当真不负‘驰风’之名,如此灵巧在宗延黎的相助之下,就这么驮着罗成仁的尸首冲出了包围圈,似是要踏破黑暗,一路疾行而去。
婺军的军旗从四面而起,翼天干亲眼目睹那杀入包围圈的宗延黎,看着那夜幕来临最终下令撤军。
宗延黎率军留下了一些敌军残余部卒,转过头来看着那尸横遍野的高国军营,再不曾找出一个活口。
萧天和与将士们一同清扫战场,最后回来的时候眼底满是阴霾,低声说道:“敌军行事狠辣,便是已是濒死之众也要补上一刀致死。”
“再无活口?”宗延黎哑声询问道。
“全军覆没,无一活口。”萧天和缓缓摇头。
“……”
军帐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宗延黎沉下眼端坐首位,帐外宗延宏景的声音传来,宗延黎抬眼站起身来,看着入内的宗延宏景和匡行权略微松了口气:“父亲。”
宗延黎领兵绕后直奔高国大营而去,故而并未与宗延宏景会合,也正是因为她先一步过去,方才遇上了敌军袭击高国大营。
可惜……
终究是晚了一步。
宗延宏景微微抬手,朝着宗延黎走去道:“情况如何?”
宗延黎摇头,三言两语与宗延宏景言说了高国之事,罗成仁战死。
“可惜……”饶是宗延宏景都忍不住道了句可惜,垂下眼眸说道:“晋国此番引狼入室,不需多久晋国便要沦为北国之地,我等亦是危险。”
“是。”宗延黎迅速调整情绪,侧身让宗延宏景入内,随即召见诸位将军帐中议事。
她将在婺国之中抓到敌国奸细,以及北部诸国早有谋算等等事情皆是言说,晋国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只是北部诸国的垫脚石,过墙梯罢了,如今只得知了北国和乌桓两国的兵马已至。
若等到其余诸国都来了,难道区区一个晋国还能管束的住?
宗延宏景听着亦是万分凝重,而后宗延黎转首看向匡行权道:“阿权,你与北国之军交过手,可有什么感触?”
匡行权沉默了片刻,大致说了一下他交手的情况,当时并不知道是北军,还当是晋国兵马,只道这晋国兵马甚是强壮,因为察觉到了不对,匡行权就直接撤退了,故而也说不出太多的线索来。
当下他们对于北国之军所知道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宗延黎心中有几分盘算,但是在没有直面的情况下,也只能做出些许猜测。
“若是我没猜错,北国此番领军之人应是一位叫翼天干的猛将。”宗延黎与宗延宏景二人端坐主位,她并无保留直接开口说道:“其为人狠辣,甚是高壮,所用武器是一把大刀,刀背有锯齿一般的倒刺。”
“领兵不讲究什么军法策略,惯会以多欺少。”宗延黎提及此人言语之中竟是说不出的熟悉。
“将军竟是知道的这么清楚?”帐中众人都是意外了。
“只是猜测。”宗延黎并未解释,而是沉吟说道:“若是此人领兵而来倒是无需担心,只是……若不是此人领兵,就要从长计议了。”
北国猛将不少,宗延黎会对翼天干熟知,也是因为前世庆国求援引北国之师入境,正是那翼天干领军而来,宗延黎与之没少交手,或者换一句话来说,宗延黎能得名少不了翼天干这颗脑袋的加成啊!
宗延黎略微停顿之后继续说道:“北军固然数量惊人,然此番兵马之数并非北国一军,还有乌桓也在其中,并且晋国目前为止也同样与之为伍。”
“三国联军必有缺口。”宗延黎眸色沉沉,万分平稳看向下首诸位将领说道:“或许接下来的战役将会是我等领军为战而来最艰难的一次。”
“但——”
“并非必败之局。”
她就这么端坐在将位之上,丝毫没有因为目睹高国战败,罗成仁战死,而有分毫动摇的意志,如此坚毅而强大的告诉所有人,他们面对强敌亦有取胜之道!
匡行权众人,在亲眼目睹北军之师的可怕,不知如何为战,惶恐不安而心生出那点儿的怯意。
在此刻,在宗延黎一番话语之下,骤然被清扫的荡然无存。
那胸腔之中热血被如此轻易调动,所有人双眸燃起熊熊之火,骤然站起身高声道:“我等势必与将军共进退!”
“共进退——!!!”
宗延黎转身看向宗延宏景,微微垂首道:“父亲,此战我不会输。”
宗延宏景万分感叹看着宗延黎,最后伸手拍了拍宗延黎的胳膊说道:“为父姓你,你我虽为父子,然战场之上只有将帅。”
“你为将。”宗延宏景没有半点不满之心,反而甚是欣慰信任看着宗延黎道:“有你在阵前领军,为父自当为你断后。”
“有父亲相助,我军必胜!”宗延黎彻底安心,笑着躬身应下。
父子二人默契分配,帐下兵将见此皆是笑了起来,虽然知道宗延宏景是宗延黎的父亲,但是如蒙奇等众,显然是更为信任宗延黎,更愿意与宗延黎帐下为战。
宗延宏景笑着与宗延黎重新坐下,开始进一步的兵力部署。
待夜深时分,宗延黎才道:“明日替罗成仁罗将军收殓尸首,灵柩送往高国。”
宗延宏景略微点头,有些复杂看向宗延黎道:“你能为罗成仁带回全尸已是不易,切勿因为晚去一步而自责。”
“你做的已经够好了。”宗延宏景温声说道。
“父亲,我明白。”宗延黎顿了顿轻声应着,其实就算是她早一步去了,也改变不了太多,甚至可能导致我军直面敌军主力,损失更重。
高国此番消耗抵挡住了大部分敌军主力,所以宗延黎才能杀入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