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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襄慌忙的埋头切羊排，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其实藏红花还可以用来当染料。”
不用放眼望，这里不大。半开放式的厨房，眼前只有三张桌子，没有客人，椅子都是倒扣在桌上的。
视频通话被接受了，那边的人影一闪而过。
他微笑，“刚到。”
蓝白色调地中海风格的小餐馆，藏匿在繁华都市街角中，有闹中取静的感觉。门口一棵圣诞树上缠着一圈圈的彩灯，挂着许多小饰品，在夜里变成光斑。
但是周襄不是傻子，情商也不至于低到谷底。
七点多的时候下了一场雪，现在又停了。
吴鸿生笑，“就快到了。”
酒入口，她被辣到眨了眨眼，灼热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她咬着牙嘶了一声。
然而这几秒钟内的无人回应，他也猜到了答案。
周襄从衣柜里抽出围巾的动作顿了顿，心虚的没有说话。
她差点笑了出声，比吴鸿生标准的中文。
透明的玻璃在白砖柱中，头上一片玻璃顶，将夜景一览无余。沿着墙角放着一盏盏的地灯，像身处一个花房温室，只要省略掉这雾蒙蒙的夜空。
卧底要想当得好，要连自己都骗过去，可最终避免不了摊牌，不仅伤害了对方，可能因为太投入，也伤害了自己。
在过去的这整整三天里，她情绪是很复杂的，开始后悔当时没有拒绝。也许是觉得她没有办法卸下防备和人相处，不伪装游刃有余的模样，她会感到无所适从的慌张。
衬衫打底，黑色围巾，外面套着鹅黄呢大衣的周襄，看到他不太正式的着装，庆幸自己选对了衣服。
所以，周襄把从衣架上扯下的衣服扔在床上，走到笔记本前辩解说，“女人就算跟同性朋友逛街也会费心打扮的。”
然后他笑着看你。
好像时间还挺充裕，还可以泡个澡。
背对着她站在公寓楼台阶上的人，习惯性的将两手放在裤袋里。
dr林话音一落，她笑不出来了。
红白绿的色彩点缀，圣诞气氛浓重，泊油路上的雪被碾压过无数遍。电台里放的曲子传来，音量很小，仔细听听应该是jingle bells。
周襄补了个午觉醒来，两手交握向上伸着懒腰走到客厅，瞄了一眼日历，12月24日，印刷字体写着平安夜。
周襄发现他不会调戏别人，挺无趣的，正正好，她也不喜欢和油滑的人相处。
她问，“你要把我卖到哪去？”
他们上了二楼，周襄一愣。
周襄的手，停在一件鹅黄的呢大衣上。
尾音上翘，通常表示不相信。
看着就清新的沙拉用料简单，海盐的咸和柠檬的酸，加上蔬菜混合黑胡椒，还有一块块奶酪。
看着他脱去外衣下，是一件纯色的羊绒衫，他随意的将袖子挽起来，坐在了周襄对面。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衬得他柔和的线条看起来更有魅惑力。
周襄时不时抬头，听他对这些菜品的介绍，感觉自己像在录一档美食节目，眼睛和味蕾都得到了满足。
他不是为了道歉才请她吃饭，而是为了请她吃饭，才以道歉为由。
他想了想，说着，“虽然你是个过分谨慎的人，但有的时候这不是坏事。顺便提醒一下，注意安全，最好和你经纪人保持联系。”
思绪飘到吴鸿生说，为了表达他的歉意，想请她吃顿饭，的那天早晨。
“希腊人很喜欢迷迭香的，他们会在羊腿中放很多的迷迭香和牛至，这样……”
她失了神。
一路上街灯在玻璃窗外燃着，他们说着话时，路过旁边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一闪一闪的灯。
他站的地方，也许是她奔赴的方向。
因为知道不能实现，所以这个念头也转瞬即逝。
周襄这会儿刚敞开衣柜的门，垂在腰上的发尾还挂着水珠，漫不经心的回答，“找衣服。”
周襄切羊排的动作也停下，神情疑惑。
那么此刻，吴鸿生感觉到她的出现，而转过身来，等待她走近的样子，让周襄有一个非常疯狂的念头，在安静的蔓延。
等到经典的酒蒸贻贝，和迷迭香羊排端上来时，她的食欲已经被勾起了，胃口大开。
她出了电梯，就看见公寓外灯光中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不远处停着一辆车，车灯是亮着的，光束打在盛着积雪的喷泉中小天使身上。
周襄对影视行业不上心，对风投之类的更没有研究，但吴鸿生说话的声线，近似她最喜欢闻的薄荷草味道，听着就上瘾。
这话说的，周襄听着笑了，“我又不是去和犯罪分子接头。”
吴鸿生没问她，是怎么知道他和春秋的关系，而是简单的说着他当年和陆侨白合作一部电影，到后来入股春秋的经过。
能不能别再提这该死的藏红花了。
“不好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她伸手，指尖擦过她的嘴边。
吴鸿生抬眼看她，话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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