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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
蒋西池拿铅笔在三角形的几个角上划了几道杠,往纸上写了好多个躺着的“s”和躺在“=”上的“s”,然后把笔一放,转身,盯着方萤拿在手里的书。
喇叭里传来第二个学生代表慷慨激昂的发言,有点吵,但等他沉浸进题目之后,渐渐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全校第三,难道不是一般么。
方萤用力蹬了两步,绕到蒋西池车前。
趁着张军没注意,方萤几人跑到了队尾,聚在一起。
孔贞贞:“好像没见蒋西池。”
方萤:“……”
方萤却是一笑,什么也没说,跳下桌,回到自己位上,往桌面上一趴。
蒋西池坐下,忽觉椅子腿被踢了一脚,随即后面响起方萤不悦的声音:“喂。”
蒋西池:“……”
方萤略微支起身体,往前面看了一眼。
范之扬挠头傻笑,“因为……因为小火炉可以涮个火锅,烤个猪蹄什么的,感觉很好吃……”
孔贞贞忍不住跟大家分享她在短短一小时内打听来的八卦:“你们知道么,蒋西池以前在一师附小,就经常考年级第一,他市一中的升学考试考了年级前五……”
杨云:“很好,看来大家对古诗词的学习都很有兴趣,我有个问题,大家知道被称为‘孤篇压全唐’的,是哪首诗吗?”
班里无人举手。
方萤看着他,眼里盈着狡黠的笑意,“蒋西池,和你商量一件事。”
九点二十,列队完毕,操场上的大喇叭里传来“喂喂”的试音,片刻,一个普通话烂成反面教材的男声喊道:“各班!按队列站好!开学典礼马上开始!”
“这什么题?”
蒋西池没管她,自己走了。
他正在做数学题,思路一下被打断了,烦得不行,语气很冲,“干什么?”
《数学》,九年级(初三)下册。
蒋西池烦得不行,但还是从作文书上拼拼抄抄写出来了一篇演讲稿。
孔贞贞:“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班里哄堂大笑,杨云亦是莞尔。
蒋西池有不详的预感。
蒋西池把书往抽屉里一塞,“你不去食堂吃饭?”
“做完这道。”
片刻,他转身,直接往教学楼方向去了。
方萤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听他们“汇报”完,说道:“说件正经事。”
她拍一拍魏明肩膀,“让让,挡着我了。”
反射性抬头,却见方萤一脚踢开了门。
方萤忙递过去,“哦。”
被表扬的蒋西池同学,还在做数学题。
魏明张张嘴,嘟囔:“……别叫我魏公公。”
蒋西池没回头,却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
蒋西池个子在男生里算高的了,那件纤尘不染的白衬衫,衬得他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
蒋西池背过身来。
就在这时,蒋西池忽听背后一道低低的声音:“张若虚《春江花月夜》。”
等开学典礼结束,就十点半了,张军回教室啰嗦两句,中心思想无非是大家尽早进入状态,多向学生代表蒋西池同学学习。
杨云目光含着殷切的期待。
方萤抬头,是魏明的背。
蒋西池:“……不知道。”
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是张军硬塞的任务,特意在开学前三天打电话摊派给他。接电话的是吴应蓉,听说外孙这么厉害,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蒋西池把椅子往前一拖,椅子脚在地上擦出有点儿刺耳的声响。
杨云:“我提示一下……”
万紫琳往她座位旁边的桌子上一坐,摇着大头贴扇风,“你昨天没跟我们去好可惜哦,善哥给我们看了他的新手机……”
“我回家吃。”
方萤转头看他,“青野入学考试,你多少分?”
方萤扫一眼,“嗯。”
果然。
范之扬带活了气氛,大家纷纷踊跃发言。
几人叽叽喳喳,都快盖过的广播的声音。
年级的体育组长整了一下队,让大家在草坪上坐下。
方萤改坐为蹲,抱着双腿,微微眯眼。
杨云愣了一下,笑了笑:“没事,那坐下吧。”她捏了一支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张若虚《春江花月夜》”一行字。
方萤当他是答应了,蹬了一下踏板,把路让开了。
教室里没人,蒋西池把门掩上,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解数学题。
“相似……”方萤翻开数学课本,把目录筛了一遍,没找到“相似”。她眼疾手快,看见了蒋西池压在纸下的,明显与她手里这本封面不一样的书,往前一蹿,飞快地抽了出来。
蒋西池一愣,下意识转头往后瞟了一眼。
蒋西池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注意到,既然被点到了名,不得不站起身。
开学典礼乏味冗长,方萤躲在魏明巨大身躯制造出来的阴影里垂头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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