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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渔应该已经提前联系好了餐馆，你打个电话过去催一催就行。”
他另找一个完整的过来，拿手机拍了张照，问沈渔借车钥匙，让她先叫施工队把其他的都挂上，留出空缺位置，他去想办法找。
这些，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倘若现在这一环耽误进度，后面都得跟着一起耽误。
陆明潼作为她的助理，自然义不容辞陪同监工。
有人碰一碰她的手肘，递来保温杯盖，热气袅袅。
陆明潼给了四十分钟休息时间，让施工队吃夜宵，再松泛松泛筋骨。
陆明潼坐在她方才坐的小马扎上，看她一眼，忽地伸手。
这边的装饰工作已在收尾，团队的其他人也已到场布置桌椅、桌卡、小装饰品等。
周遭声音嘈杂，独他们这一隅，分外安静。
陆明潼碰着她眼镜腿的手顿了顿，还是给她摘了下来，“戴着这个怎么睡。”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指捏着眼镜腿，把眼镜转来转去，从他这个角度望去，她偏侧着脑袋，恰好露出左侧眼角的那一点痣。
她是唐舜尧手下的老员工，两人另有一层校友关系，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因此有所倚仗，藐视规则。
“你说这句话之前，我原本不觉得。”
他来这儿工作，纯是为了沈渔，对自己的工作内容毫无认同感，但这无妨他欣赏她的认同、热情和专注。
“……你这是趁火打劫。”
沈渔自己下楼去取。
沈渔平时也没少和同事一起吐槽办公室用的这套任务管理系统。
陆明潼接了她手里空掉的杯盖，再往里注入半杯。
得此保证，沈渔挣扎了一下，还是脱了鞋，钻进睡袋。将发圈取下套在腕上，理顺一把头发，便阖上眼。
沈渔吊带衫外一件黑色外套，工装风格的牛仔裤，头戴安全帽，指挥各部门的搬运材料、腾挪空间、铺设防护布……
一旁的陆明潼瞥来一眼，二话不说，搬来睡袋。
到了下半夜，人开始觉得精神涣散，难熬。
陆明潼收起眼镜，揣进外套口袋里，换一个坐姿，抱起双臂，背靠着墙壁，放松身体。目光始终注视着沈渔。
沈渔坐起身，打了个呵欠，问陆明潼几点了。
陆明潼睨她一眼，“骂你是轻的。”词句间的语气拿捏，介于暧昧与坦荡之间。
沈渔立即抬头看他。
沈渔坐在小马扎上，眼睛要阖不阖。
“我碍你的事了？”
以前时常有材料不够的事情发生，仓管又不能二十四小时留守，只能提前把钥匙借给项目负责人，项目负责人没时间，就委派其他人拿钥匙去取。这样过了好多手的结果就是，后来做季度核算，真实库存和数据记录相差甚远，一笔彻头彻尾的糊涂账。且有些物件丢失了、损毁了，全都找不到负责的人。
对于沈渔选择的这个行业，陆明潼不怎么抱持正面态度，他本身厌恶一切刻奇的仪式，一切人为煽动的感动，也不明白感情分明是两人的事，为什么一定要昭告天下。
施工队用过餐以后，继续手头工作。
沈渔稍稍放下心来。她暂时没空吃陆明潼给她留的饭，得先去验收施工队第一阶段的工作。
“九点。”
确认无误之后，让人开始做装饰。
困极累极，将被睡意打败之前，她嘟囔着又嘱咐一句：“一定要叫我啊。”
而它分类不清，权限不明，诸如移交任务、添加任务备注等基本功能更是没有。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它只有电脑版，没有app版。如果不是唐舜尧坚持，他们早就弃之不用了。
“我在想，按照现在的进度，应该能准时弄完，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不用……”沈渔打了个呵欠。
沈渔只得别过脸去，喝水，当没听到。
陆明潼在心里嘲笑她的中年人养生作风。
盒饭已经凉了，陆明潼说要找找看这里有没有微波炉，热一热再吃。她拒绝了，掰开方便筷随意扒了几口饭，将餐盒一收，又回到工作中。
十点左右，场景搭建工作忙中有序地展开。
平常或许没这么容易失去冷静，但她实在太累了，白天肚子痛了整天，一晚上又只睡了一个小时，且后续还得统筹摄影、司仪和跟妆，得到今天下午婚礼结束才能消停。
这人过来问夜宵供应的事，陆明潼应下，转头去找了一个工作室的老员工，问过去一般都是怎么办的。
她抱着双臂，眼下乌青，脸色惨白，看起来比这纸糊的灯笼还要不如。
陆明潼把睡袋展开，推她进去睡一会儿，“有人找你，我就喊你起来。”
在沈渔提来的那一只老大的帆布袋里，陆明潼找着了她的折叠热水壶。
不知过去多久，看见前方有人似要过来找沈渔，他立即起身迎过去，将人拦截在数米之外。
此刻现场亭台楼阁基本已经搭建完成，往后要往里填充花花草草的细节，还有得她忙。趁现在，能让她多睡一分钟就多睡一分钟吧。
那餐馆离酒店也不远，老板和一个店员亲自过来送餐，不到半小时就到。
她整理一下情绪，指挥施工队继续。
借这个机会，沈渔正好旧话重提，劝导他，所以，互联网行业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倘若不想去一线城市，南城有几家中小型的互联网公司，投一投也未尝不可。
“他们已经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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