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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潼依言退后。
沈渔感觉到，搂抱她的手臂紧一紧，他说，“我知道。”怕她不相信似的，再重复一遍，“我知道。”
抗拒却不由自主，这两种矛盾心情怎么会那么和谐地共生于她的身上。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煎熬心情。
如今，念想没了，回忆也将没了。
沈渔还没回复，他又连续发来几条：
离她嘴唇只余寸许的距离，他蓦地停下来，盯住他，“我告诉你，这才叫用强。”
“帮我个忙！”
陆明潼转个身让她后背靠住树干，在这种更加无从逃离的局面里，他问：“为什么哭？”
沈渔放了手机，继续摊饼似的翻覆。
沈渔抬手臂盖住了眼睛，他去拂开了她的手，再期近一步，把她脑袋按在自己胸膛。
他长睫毛下的一双眼睛里，是威胁目光，仿佛告诉她，不是不敢，只是不能。
“让开！”
沈渔并不是有意要跟陆明潼僵持, 她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儿，谁都不见。
陆明潼发了一个句号。
起码，那屋里，有她不肯丢弃的回忆呢。
陆明潼眼里薄薄一层愠色，突然地捉着她两只手腕，猛往后一推，无视她后背给硌了一下而眉头一蹙，径直俯首去。
看她没有要跟他算账的意思，他索性再跟她聊两句，问她，“房子什么时候卖？”
偏偏陆明潼催命鬼一样, 大有不把她催开门誓不罢休的架势。
好像知晓最终会有一场大考揭晓成绩，然而就是不肯好好复习，好好面对，只能又拖延，又恐慌，又焦虑。
凡关于她的，多琐碎他都能考虑得到。
“帮你做早餐。”
只能徒劳挣扎，以及更徒劳地骂他：“你有病么！”
他准备去买，沈渔提醒一声，“我车里有。”
箍紧她还在试图挣扎的手臂，往后退几步，到了路边的那棵梧桐树下。
自他折返回来，她一直是没敢看他的，倘他去看她，她就立即将目光瞥向另一处。
陆明潼最了解不过沈渔这个人。
陆明潼从后座拿一瓶还没开过的，拧开了递过去。
多傲慢冷漠的一个句号，好像前面那刷屏式的卑微言论不是他发的一样哦。
陆明潼立马松手，停顿一瞬, 撑着车门，弯腰凑近。
她大三暑假实习就搬回清水街了，诚然最初的理由是想省一笔租房钱，但此前逢年过节总来打扫，使它还维持一个家的模样，因在她心里，还留有那样的一个念想。
“陆明潼！你回来！”
沈渔接过戴上，神色别扭地说句谢谢。
她太了解他, 怕引来旁人的围观，最后只好给车门解了锁。
摸手机过来看，是陆明潼发来的消息。
他的习惯，表示收到了，且不用继续往下聊。
陆明潼脚步不停，他自发地讨了赏，心情好得很，才不想折回去再听她的教训。
陆明潼一下拉开了车门, 紧接来牵她胳膊。
始终有比她更委屈的。
学化妆那会儿，画内眼线能让她难受得想死。
突然的几声微信提示音吓了她一跳。
她攥紧了方向盘, 抵抗一阵，“你拽疼我了！”
沈渔看他又要靠过来，赶紧伸手推他肩膀，叫他离远点，她本来心里就乱得很。
沈渔不敢再言语无忌了，她真的信他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你考虑下。”
他算着，几分钟了，五分钟？六分钟？
及至等到不知道多久以后，声息渐消。
他跟许萼华刚搬来那会儿，她来他家里玩，总是抱怨，叶文琴管她太严，又自我又强势，烧饭还难吃得很……可是，听在陆明潼的耳中，这些抱怨不过是无伤大雅的小牢骚，因她内心有一层被爱着的底色。
一般来说，近视的人眼睛都挺敏感的。
沈渔没点开看，回复一句：“谢谢，我先看看”。
沈渔摇头，“我打算搬出去了。”
“你可以先继续住着，慢慢地找买家。”
他有时候甚至想提醒她，你真想拒绝我，就不要由着我一次一次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靠近你。你是不知道男人总爱怜惜弱者，这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多大岁数都一样。
这个人，怎么这么能哭啊。
“我……眼镜，”她指一指车内，“先摘的时候不知道落在哪儿了，你帮我找一找。”她五六百度近视，读书时候不注意用眼卫生，老躺床上看书。现在摘了眼镜，世界都是高斯模糊过的。
她洗了澡躺在床上了，还觉得像是被烙铁烫过，总忍不住去碰，明明一点痕迹也无，却叫她烧到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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