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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安听她情绪低落,就没接着说了,安慰道:“真的,叶阳,这没什么大不了,谁还没个把前任啊,嘉鱼跟她前任分手后,见面互骂爹娘,你们见面打招呼,体面多了。”
叶阳长叹口气:“没男朋友不代表过得不好,但一个人吃饭怎么说都有些寒碜,我可不想叫他觉得我可怜,换你呢,你行吗?”
任家安摸着下巴琢磨:“分手男女再见,比得不就是谁离开谁之后过得更好了么,要是我,我得找人激吻……”
虽然九月底了,可天还热着,太阳大剌剌的挂着,晃得人无法直视。
第三次再见,是大一漫长的暑假过后。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是南方人吧?”
叶阳下意识的往四处望了望,见四周没熟人,这才问:“你不是电影学院的么,怎么老来我们学校?”
他问:“哪里稀奇?”
叶阳看着面前那碗芝麻酱,几乎没怎么动,她道:“我知道。”
叶阳道:“江苏。”
他点点头:“香山的红叶,现在应该已经开始红了,半红半青,也挺有看头,周六日人多,平时人少。”
叶阳有点不大明白:“什么眼神?”
任家安很无奈:“我问,是不是他甩你?”
他道:“这人真怪的眼神。”
叶阳很讨厌请人吃饭,也讨厌别人请她吃饭,除非双方非常熟络。因为餐桌上最能暴露人的教养。大家常说谁谁吃相太难看,其实就是教养不行的意思。她乐意在饭桌上观察别人的吃相,却不想叫人观察她。所以通常情况下,无论她请人,还是人请她,她都是吃两口意思一下就行了。但张虔不拘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后来,大约觉得她看得时间太长,他再忽视人家的目光,就有点不礼貌,这才停下来下问她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
小区坐落在一大圈商务楼后面。
叶阳没吭声。
叶阳点了点头,但没说要去看。
他又点点头,轻声道:“那是我的荣幸。”
他也带了一顶帽子,抄着手靠在湖边的围栏上,似乎等得已经有点意兴阑珊,好像下一刻就会拔脚离开似的。
大概隔了一周之后吧,叶阳差不多都要把这个小艳遇给忘了,又收到了他的短信。说他又来她们学校了,这次明确说了,约她出来见面。叶阳的心又突突起来。她想,她若不去,还能不能收到第三条。倘若他的耐心耗尽了,就此作罢,她会不会后悔今天没去?她觉得一定会后悔,所以就咬着牙去了,反正见一见又没什么大不了,万一话不投机,一拍两散,她就不用后悔,也不用胡思乱想了。
与前面灯红酒绿的繁华不同,小区是幽静的,里头种满四季花木,虽是六月,可还不觉得燥热。晚上九点多,有人在跑步,有人在遛狗,有人在遛孩子。
叶阳想了想,走了过去。
叶阳站在不远处瞧他。
他笑:“我父亲是话剧演员,话剧嘛,声台形表,声音和台词最重要,怎么也在他腔调下活了二十年,多少受了点影响。”
任家安当她默认了,啊了一声:“那是挺尴尬,怎么样,要不要我冒充你男朋友,向他耀武扬威一番,表示你没他过得更好?”
叶阳怔了一下,忽然笑了,说不是。奇怪的是,她竟然不紧张了。
叶阳点了点头。
叶阳住在街对面的小区里,她同任家安分手后,过了天桥,就到了。
最初的心动并不需要感情,技巧就能达到,如同吊桥反应。她的经验也不多,再一次被撩到了,所以等张虔过来点餐台,借她手机打电话时,她虽犹豫,但还是把手机从围裙中掏出来给他了。
叶阳点了点头。
叶阳进了电梯,按了楼层,靠在扶手上。这狭小的一方天地,连空气都不流通,安静的如同末日来临,她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似的,疲累不堪。
他问:“南方哪里?”
他听懂了她话的意思,道:“那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顾虑太多,多累啊。”
一时之间又无话,过了一会儿,他道:“香山红叶节又快到了,之前去看过么?”
他有点漫不经心:“有个朋友在你们学校,我过来找他,但他见色忘友,把我扔下了。”又看她,“怎么,我在这等了半个小时,你不请我吃饭?”
任家安很快就点完了,他将菜单还给服务员,服务员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便走了。任家安见叶阳还在发愣,敲了敲桌子:“你怎么又发起呆来了,至于吗,别跟我说,是他甩你啊?”
叶阳别开了目光。
一点多,正值午休,校园里乱逛的人不多,一切都懒洋洋的。
叶阳道:“你说话更好听,字正腔圆,像学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