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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从未真正了解过张虔。
叶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问前面开车的盛超，是什么。
原来他避而不提梁箴，是因为愧疚。
快递次日达，所以寄出的当晚，叶阳睡得很好，但显示签收后的那天晚上，她的睡眠质量就受到了影响。总觉得张虔打电话过来了，一晚上醒过来七、八次去看手机，但事实是并没有。
盛超的英语非常好，四个单词从他口中出来，好像他就是唱歌的人。
此刻梁箴站在咖啡馆门口回忆往事，只觉得年轻就是好，可以肆无忌惮的做无意义的事情，只为抓住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十八岁的她把怯懦和回避当远见，多年来虽然有后悔的瞬间，但大多时候都是沾沾自喜的，认定就算真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叶阳没怎么听懂，就看着梁箴，等她解释。
不过梁箴的性子倒没怎么变，还是直接干脆, 只是声音温和了许多, 她坐下来笑道：“叙旧的话我就不说了，咱们本来也没什么旧可叙, 我就直接说来意了。”
梁箴走后，叶阳也走出了咖啡馆。
叶阳道：“洗耳恭听。”
她知道张虔认真，他会认真对待自己热爱的人和事，但他不会停下来等待任何人。
叶阳下意识瞥了一眼。
她自认为是他的软肋，用尽全力希望伤他一下，但后来发现他毫发无损。
当然还有那首《世界是灰色的》。
天阴沉沉的，乌云压着，像是要下雨。
无论她有再多正当分手理由，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她不该一言不发就分手。
盛超回答是《the world is gary》。
梁箴说了句稍等。
她好像一下理解了当初盛超评价张虔：“看着长了一张进步青年的脸，其实骨子里挺老派的一个人。”
然后，然后，桌上梁箴的手机震了起来。
梁箴挂了电话，见她惊讶，解释道：“我结婚比较早，读完研没多久就结了。结婚时候，邀请张虔来参加，他没来，只是让晚卓代送了一个红包。金额大得吓人，我惊讶坏了，后来觉得他可能是内疚。其实，当时大家都小，年轻气盛，又是你情我愿，也谈不上谁对不起谁，他怎么还愧疚上了，就觉得蛮搞笑的。”
梁箴走出咖啡馆，用手在脑门上搭了一个凉棚，抬头看天。
俩人在心智上是一样的。
分手时，她年纪虽小，但他的年纪好像没比她大多少。
末了，梁箴道：“你替我跟他说一句，他要只是过不了自己那关，那就还好。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大可不必，我可不用谁对不起我。另外再帮我告诉他，让他快点结婚，我要把红包还给他，不然那红包压在我心头，总觉得欠他，不爽。”
等待不是故步自封，不是画地为牢，它是一种巨大的深情。
现在想，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张虔会在日益渐增的感情相互了解，并且相亲相爱？如果她当年勇敢些，张虔现在是否已经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爹？
张虔闭眼靠在那里，眉头微微皱着，脸上的神气，似是不耐烦，更似被什么困住了。
叶阳叫了一个快递，把其中一枚戒指装进快递袋中，递给了张虔。
一个短暂又漫长的吻。
原来他有五、六年都没谈恋爱了。
到了约定那日, 叶阳打车到了咖啡馆。
她的目光在他的注视中越发灼灼，她伏在他膝头，悄声道：“张虔，我们两个重新开始吧，我会比她对你好一百倍。”
她怕这样的人，因为找不到软肋。
张虔皱眉看她，脸上的神气依然很困惑。
回到家中，叶阳找出装旧物的铁盒子，从里头拿出那两枚戒指。
现在蓦然回首，觉得自己的自以为多可笑。
梁箴道：“说实话, 我跟张虔第一次谈, 纯粹是图他长得好看。他呢, 把我当哥们，大大咧咧，一点也不体贴, 我很快就烦他了，俩人就分了。后来你们俩谈, 他就变了样, 我看他那狗腿样儿，心里很不舒服。你们分手后，他跟盛超自驾去云南, 我一块去了。那时候你们分了有一段日子了吧，他还没缓过来。让他开车，车还翻了。我们仨在大理待了挺长一段时间，原本以为出来走走，他很快就会好，结果还是整天心不在焉。”
一边走一边想，原来他真的难受了挺久。
原来程柠是他第三个女朋友。
爱意从心底渐起，她心跳大作，于是凑到他耳边，攒了一腔温柔，叫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