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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狄送来的密信震惊了荣韶凌,这信中内容十分详细、逻辑严密没有漏洞,且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些证据,荣韶凌几乎已经可以确认宁如愿是北狄奸细。
而对于信中所说蓝敏仪杀兄一事,他半信半疑。“为了报杀父之仇,为了掩盖蓝家通敌的罪过,也为了争夺家主之位”,信中所给的这三个理由根本不成立。
在那些满怀恶意的外人看来,蓝敏仪这个人实在是冷静的可怕,坚韧无情,且贪权恋势不安分。
毕竟一般的小姑娘家遭突变、亲人骤然离世,那只怕是天塌地陷、六神无主了,可蓝敏仪小小年纪就能忍住悲痛,权衡利弊。
为了蓝家的名声坚持不肯离开危城,甚至敢站上战火纷飞的城墙,可见其所图甚大。
但荣韶凌了解蓝敏仪,她看似是个冷静自持、思虑周全之人,实则冲动且重情,平常全靠自行克制,装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外表坚韧,实则内心柔软,真心渴望的唯有岁月静好。
杀父之仇她肯定会报,但她不是个不讲道理会迁怒的人,因为父母兄长的死,她会恨北狄、恨宁如愿、恨弘嘉帝、恨那些吃里扒外的贪官污吏,但绝不会恨无辜的蓝敏怀。
为了掩盖蓝家通敌罪过,以她的性格,再怎么权衡利弊,也不会对蓝敏怀下手,她只会想方设法掩盖真相,直到再也瞒不住,与哥哥一同赴死。
争夺家主之位?她最向往的生活是上面有人给她遮风挡雨,而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一直在试图夺回蓝家的军权,但不是因为她喜欢,而是因为这是她身为蓝家家主,身为蓝家最后一人的责任。
世人都说蓝家完了,这让她心里憋了一口气,哪怕她是个女儿身,她也绝不会放弃蓝家立身之本,不能堕了祖上的威名。
荣韶凌在内心里反驳了一切理由,可依然无法说服自己。
蓝敏怀中箭而死,蓝敏仪无法射箭,这两件事他从未联想过,如今一朝被人点破,他不想相信,可脑中一直有个可怕的声音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荣韶凌枯坐了半天,直到周翔给他端来一碗热茶才回过神来,他坐直身体,有些烦躁的用右手捏了捏眉心,“周翔,你看看这封信。”
周翔是荣韶凌身边第一位的大太监,暗部也由他统管,他有些恭敬的拿起了这封标明陛下亲启的信,只看了两眼就瞳孔一缩,等看完这封信,周翔已经感觉心惊肉跳了。
宁如愿的事周翔拿不准不会插嘴,但对于蓝敏仪,他还是要替她辩解一二的,“陛下,奴才以为这信上的内容不可信,这情报得来的太蹊跷了。
距离那场大战已过去了五年,事情早已尘埃落定,更兼北狄王位更迭,时过境迁,保留这些密信又有何意义?
若是北狄为了对蓝家发难,可这离间计也该当年发作才是,那时举国上下震惊于那场惨败,一旦这几封信暴露,蓝家必然是万劫不复,何苦等到现在?如今倒像是北狄人恶意构陷公主殿下。
陛下是亲眼看着殿下长大的,殿下的脾气您最清楚,善良重情。殿下与蓝大公子更是自幼兄妹情深,又怎会去害自己的兄长?这信上简直是无稽之谈。”
荣韶凌不置可否,他也觉得这个情报来得太凑巧了,应是有人刻意为之,但这信上所言之事却未必是空穴来风。
感情上他觉得这上面是假的,理智上却知道这事儿大约是八九不离十的。敏仪肯定不会因为上述理由弑兄,但她与敏怀的死肯定也有些关系。
深深吸了口气,荣韶凌缓缓地说道,“你亲自去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调当年的卷宗,命可靠之人比照着这些内容仔细核对、调查,务必查明真相,行事要低调,不可走露风声。
另外,北狄那边恶意构陷,未必不会在京城这儿动什么手脚,命手下的人严查北狄奸细,盯紧了各处的动静,若有关于此事的流言在京城传出,朕拿你是问!”
“奴才遵旨。”周翔急忙领旨退了下去。
荣韶凌目光深沉的盯着桌案上的紫檀木镇纸,那是蓝敏仪去年送他的生辰礼,亲手雕刻了日月山河的图案在上面,“丫头啊,此事若是真的,父皇该拿你怎么办?”
荣韶凌愁绪万千,但在几千里之外的异族王宫里,慕雅的心情倒是不错,正斜倚在榻上,悠闲地听人弹琵琶。
“阿莹,算算时间,那东西也该送到荣韶凌面前了吧?”慕雅笑着问慕莹。
“回王上,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了。”慕莹恭敬的回道,心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家王上真是有些疯魔了,
“你说荣韶凌会怎么处置这个义女呢?”慕雅有些期待地问道,“你让下面人看好了。
万一荣韶凌一点儿情面都不讲,可得趁早儿将蓝敏仪带回来,若真被杀了可就太可惜了,日后我怎么去见凌楚啊?”
“王上放心,奴早已安排好了,各处都盯着动静呢。”慕莹回道。
心中再次叹了口气,就目前这事儿,若是凌先生泉下有知,肯定也不愿见您了,您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用中原人的话就叫“牛不喝水强按头”。
就蓝敏仪那脾气的,就算真的被逼无奈来了北狄,也绝不会甘心,怎么可能不复仇?两人日后少不得勾心斗角,真不知道王上怎么想的,处心积虑得来个仇人。
慕莹心中纠结但也没再劝,站在慕雅身边陪着听曲,毕竟这些天能劝的都劝了,王上一点儿改主意的意思都没有。
被两国君主惦记的蓝敏仪却丝毫不知危险即将到来,今天她是值夜将官,此时正带着蓝笛和蓝忆丰两人巡查各处岗哨。
美丽又不失英气的少女,一身戎装,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地走在军营里,也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