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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不安稳的蓝敏仪,今天难得起晚了,被唤醒的她睡眼惺忪地问道:“默姑姑,几时了?是不是误了早课了?”
云默撩起纱帐挂在银钩上,扶着蓝敏仪起身,“今日还要赶路呢,这早课就免了,太妃昨日晚间特意派人来说,今日免了小姐早起请安,也不能辜负她的慈爱之心不是。”
几个小丫鬟端来了应用之物,云默伺候她洗漱更衣,一边说道:“襄王爷早起入宫请安辞行了,派人送了信,他出宫后就来府里接着您,直接出城。”
蓝敏仪听了没什么反应,左右她是跑不了的。
等蓝敏仪用完早膳,前面就有人来报信了,襄王爷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太妃那儿。
荣韶凌今日进宫仍然没有见到皇后,弘嘉帝对于皇后干政一事的怒气未消,自然不想让母子两人有机会密谋什么。
荣韶凌也只得在正阳宫门口给母后请了安,然后又去淑妃宫里请了个安,感谢她对皇后的照顾维护。
最终在王太妃的殷殷嘱托下,蓝敏仪心不甘情不愿地随荣韶凌出发了。
这次不急着赶路了,交通工具又换成了宽敞舒适的马车,荣韶凌端坐在正座上闭目养神,蓝敏仪坐在侧座。
往常蓝敏仪总要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或者与坐在车外的云默聊天,今天却十分安静。
如此静默地过了一个时辰,荣韶凌终于养足了精神,睁开眼就看到蓝敏仪板着脸坐在那儿,一副我有心事的样子,只可惜脸颊两侧的婴儿肥让这个表情不太严肃,反而有些可爱。
荣韶凌有些好笑地开口了:“怎么,生王叔的气了?”
“没有,我知道王叔和祖母是担心我,只是我太担心父王他们了,我想见见他们。”蓝敏仪有些生硬的开口。
“你担心的太过了,你父王征战沙场二十多年,什么场面没经历过?这次战争规模虽然不小,但也并不是你父王军旅生涯中最大的一场。
就算这次御驾亲征又如何?陛下这人的性格我了解,想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并不难,战场上的指挥权早晚还是要回到你父王手中的。
而且现在已经找到了云岚的破绽,派人抓紧时间去查了,云岚的问题一暴露,陛下就会忙不迭的回京的,他惜命着呢。
这次随驾西行的官员也安排了许多自己人……”荣韶凌细细地给她讲解朝廷和西境所做的安排,希望她能放下心中过度的担忧。
眼见蓝敏仪心态并没改变,怕她还不死心,荣韶凌的话就说重了些,“再说了,你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你就是再聪明,武学天赋再高,可你还没长大呢,去了边关又能做什么?
你无兵无权,帮不了你父王?上阵杀敌,就你这小身板儿,行吗?做军师,你虽读了几本兵书,可你真的懂如何排兵布阵吗?随你母妃在后方救治伤员、安顿百姓,你知药理吗?懂得民心吗?
边关战场可不像王叔的书房,那不是你能随心所欲的地方。
你去了边关,非但不能为父母分忧,反还要他们多花心思来保护你,边关什么资源都不富裕,你还是不要去占用了!”
“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想见见我的家人!”蓝敏仪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真得快被每天晚上的噩梦折磨崩溃了。
荣韶凌见状不再继续说了,只拍拍她的肩膀,“生在武将世家,对你来讲,思念、担忧是不可避免的,你得学会排解。”
“我们第一站是去保宁郡吗?”蓝敏仪转头看着窗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是啊,瑾平他们已经查的差不多了,我们去和他们汇合。”荣韶凌回道。
“保宁郡有一座久负盛名的金莲寺,香火极旺,我想去祈福。”蓝敏仪想来想去,好像除了求神佛保佑,她真的没有什么能为亲人做的,她太小了。
“去吧,算算时间,正好赶在初一,烧完香还可以去山下的庙会散散心,据说是并州省最大最热闹的庙会了。”荣韶凌答应的挺痛快,并不怕她趁机跑了,这丫头不会傻到只带着几人就去边关的。
到达保宁郡的第二天,正是初一,也是御驾起行的日子。大半夜,蓝敏仪就拿着荣韶凌的令牌叫开了城门,来到了金莲寺山脚下。
虽然这一天不是新年,但蓝敏仪仍然想要烧今天的第一炉香,抬头看看一片漆黑的山上,蓝敏仪满脸虔诚,心中念念有词的跪了下去,深深一拜,起身上了山。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山脚下除了她们这一队行人,就只有几个早起占位置的摊贩,一个个哈欠连天的看着稀奇,讨论着这是哪家的小姐?要许什么宏愿。
等到清晨时分,庙会上的摊位已经开始营业了,逛庙会的人还不多,临近摊位的摊主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
荣韶凌这次出京带的人不少,几个今天不当值的侍卫、仆从也听说了金莲寺庙会的盛况,找管事的请了假,一大早出来看热闹了。
能被荣韶凌带出京的都是机灵的,见摊主们讨论的好像都是一个事儿,就打听了一下,结果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今天早上,有个外地来的,大户人家的小小姐,从这山脚下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地上了山。
几人心中当即就咯噔一下,再仔细打听了一下那小姐的年龄,以及跟随的下人穿着、作派,怎么听怎么像蓝敏仪一行人。
几人抬头看了看山顶,这山不算高,以他们的脚程一个时辰就能上去,可这一路要是跪上去,小姐的膝盖还能要吗?
几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分好了工,三人向山顶追了上去,另两个人则急忙跑回去报信儿,这事儿他们王爷肯定是不知情的!
荣韶凌昨日在官衙召见了当地官员,今日要巡视黄河大堤,在官员们的陪同下,他仔仔细细地巡视了一个多时辰,临近午时,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刚下大堤,就见自己身边的太监李朝急匆匆地找了过来,“王爷,敏仪小姐她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的上了金莲寺。”
“什么?”荣韶凌只觉得眼前一黑,顾不得再理会那些讨好谄媚的官员,抢过李朝的马就直奔金莲寺而去,后面众人急忙跟上。
荣韶凌来到山下,翻身下马就冲了上去,沿途还能听到有人在讨论早上那个小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地上了山,却没能成功上香,她的香倒在了香炉里。
荣韶凌心急如焚,这丫头不知得吓成什么样呢!他飞快地跑上山,后面几个护卫紧紧地跟着。
临到山顶的时候,台阶上就有了些许血迹,看样子是今天的,荣韶凌心中一紧,他是真把蓝敏仪当女儿疼的,想到女儿受伤流血,心疼。
越往上走,这血迹就越多,来到正殿门口,穿过围观的人群,荣韶凌一眼就看见了蓝敏仪,小小一个人,跪趴在地上,似乎神智有些不清醒了,云默护在一旁。
十几个和尚,正围着蓝敏仪诵经,其中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师,坐在蓝敏仪前面,一手拂在她的头顶,一手转动佛珠,口中念念有词。
听周围百姓们议论,这大师是金莲寺最佛法高深、德高望重的净慧大师。
等诵经完毕,荣韶凌走过去抱起了已经陷入昏迷的蓝敏仪,如今不是讲那些迂腐规矩的时候了。
跟着上山的护卫机灵,早就找寺里的僧人借用了一间禅房,伤的这么重,总得处理处理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