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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刘姐。”
“刘老您好，我是姜妍，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
沈芝情绪激动地说：“我不会和她同桌吃饭。”
“春儿，给我点根烟。”
二楼走廊尽头的防盗门已经生了锈，姜妍走过去按下门铃，门铃也已经坏掉。
“网上关于你的言论有很多，你对此有什么回应吗？”
现在陆凛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弟弟的事情在网上炒得沸沸扬扬，沈哲呆在家里不敢出门，有个别情绪激动的群众甚至守在家门口拉起横幅骂。陆凛不仅要保护弟弟的安全，还要安抚他的情绪，警局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处理。
陆凛轻拍他的肩膀：“走吧，先上车。”
陆凛的心，在渐渐泛冷。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不知哪里飞来一双鞋子，猝不及防砸在陆凛的额头边，顷刻砸出一个红印子。
“当年自杀，是因为良心愧疚不安，还是因为受不了舆论压力？”
他缓缓道：“我弟弟犯了错，给另一个家庭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也给社会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作为肇事者的兄长，我深感抱歉。”
“陆凛，今天……真的不行。”
“因为老陆的身份当时还没有洗白，所以他的死讯除了通知家属以外，不能对外公布。”
这一次他真的生了很大的气，并且下决心不会轻易原谅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一番掏心窝子的恳切告白之后，换来了电话那边更深长的沉默。
记者们见到沈哲出来，一拥而上，闪光灯咔咔作响。陆凛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口罩挂沈哲耳朵上，护着他坐上了车。
不知是不是巧合，天空竟飘起了丝丝滑滑的小雨星子，和沈哲驾车出事的那晚，何其的相似。
“两位是？”
沈芝讪讪地不再说话。
“算了。”
“刘老说到人间的公道，很久以前，我自以为追求新闻的本质真实是每个记者的使命，然而我却带着私人情绪，自诩公道和正义，偏听偏信报道了三年前那场新闻事故，将肇事者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给他带来了一场灭顶的灾难。”
火光映照着姜妍苍白的脸颊，看着跳跃的火苗，她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收掉了烟。
“哥！”沈哲眼泪顷刻掉了下来。
沈哲说道：“我知道那个姐姐是之前报道我的记者，那天来看我，她拉着我的手哭了一下午，一个劲儿跟我道歉，我都不好意思了。”
陆凛将沈哲护在身后，抬头看向记者：“沈哲已经为自己的做所做为付出了代价，对于受害人，我们全家都很愧疚，同时一定会倾尽全力补偿他们，愿死者安息，生者坚强。”
小汪说：“不愧是当了这么多年的老领导，说话滴水不漏。”
办公桌里有一张老照片被她拿出来，照片里的男人穿着一身规整笔挺的军装。她无声地掉下眼泪，润湿了泛黄照片上男人英俊的脸庞。
“嗯。”
沈芝突然抬起头，冷冷说：“什么四个人。”
镜头转到了姜妍身上，她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衣，妆粉未施，素颜面对镜头。
“沈哲，请问你对那场车祸的受害人有什么话要说吗？”
“作为人民警察，打击违法犯罪，维护公平正义是我们的职责。”陆凛掷地有声：“但是作为兄长，我对我弟弟的行为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有有任何不满的发泄，请尽可能冲我来。
陆凛的心狠狠一揪，目光望向窗外，有点责怪沈芝的意思。
下午四点，江城第一监狱门口。
没多久，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打开了房间门，他穿着黑色的毛衣，戴着老花眼镜。
沈哲不明所以地看向陆凛和沈芝，说道：“是那天那个姐姐吗？我见过她。”
她眸子里泛过一丝丝的凉意。
刘局说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来老陆卧底任务里身中数枪，送到医院已经奄奄一息，他妻子在国外谈生意，只有儿子在国内。”
陆凛拿着手机走出包间，给姜妍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不是说了我不来。”
现在她就像一个经历了长期的拉锯战最终取得胜利的将军，可是她心里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滋味。
“姜记者，你好，请进来吧。”刘怀山打开门将姜妍和王淮春迎了进来，让自家媳妇给客人倒了茶。
她挺喜欢这个懂事有礼貌的男孩，临走的时候，她理了理沈哲的衣领，说道：“出去了好好生活。”
沈芝冷道：“你倒是眼巴巴地望着门口，人家根本不赏脸，白费你一番心血。”
“不管过了多少年，错了就是错了。”
“你弟弟的事！还有嫂子！她道歉了！还有，还有早已经退休的刘局，他也出来说话了！”
“妍姐，真的要这样做吗？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王淮春忐忑地说：“如果真的报道出来，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