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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遥帮妹妹冷敷了红肿的伤口，又从抽屉里翻出药膏，拿手指尖蘸了一点儿，轻轻给她抹上。孟瑜皱眉，“味儿冲。”
苏钦德：“您说得有道理。那既然我侄女成了‘害群之马’，那只能让她转学，免得影响了贵校的声誉。”
苏钦德也笑道：“钟校长。”
苏钦德叹一口气。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赶紧回到丁卓身边。
孟遥感激苏钦德施以援手，却又觉出一种更深重的无力。
孟遥站起身，“没事，我去开门，你就在房里待着。”
十几年下来，她受了什么帮助，会拿一个本子记下来，期望着哪一天能还。但日积月累，本子越来越厚，彻底还清那一日，眼看着越发遥遥无期。
苏钦德笑说：“报纸我都看了，刚从医院回来，经过你们这儿，我就想过来看看。”
最后看了孟瑜一眼，拂袖愤然离开。
苏钦德答：“转吧，待在现在这个环境，也影响你备考。你们现在是复习阶段吧？到这时候，老师该教的都教了，多半还得靠自己。这事儿我帮你办，你不用操心，现在当务之急，好好复习，别被影响了心情。”
孟瑜深深低着头，也不再说话。
卧室门“吱呀”一声。
孟遥看了看孟瑜，“你要不回房里……”
候车大厅里熙熙攘攘，孟遥找了个空位坐下等待检票。
苏钦德：“不知道我侄女儿孟瑜，在学校犯了什么错？”
一本证件，明晃晃的“离婚证”三个字。
孟瑜紧咬着唇。
钟德明也不得不站起身，本是有备而来，这下炮弹全成了哑炮，一个也没响。
苏钦德站起身，“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钟校长贵为一校之长，日理万机，现在还得回去消除这‘恶意造谣’的影响，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苏钦德抬头一看，见孟瑜正站在那儿，向她招了招手。
“遥遥！你告诉我，你跟别人了？”
苏钦德摆手，“小孟我看着长大的，她受人欺负了，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晚上王丽梅回来，孟遥把这事跟她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听见外面响起敲门的声音。
“苏叔叔，这件事就是一摊浑水，不好让您牵涉进来……”
孟遥定了定心神，将门打开，愣了一下。
“您是不是觉得普天之下就您一个男人呢？”
苏钦德忽又说道：“哦，还有一事儿。我侄女儿一直抱怨，学校没空调，冬冷夏热，同学都不能好好学习。我原本想着等她高考结束了，自费给贵校每间教室捐赠一台空调，既然她马上转学了，那我也就不费这个事儿了。”
孟遥讷讷地说了声“谢谢”。
钟德明继续说道：“我认为孟瑜同学这种行为非常恶劣，尤其现在正处于备考的敏感时期，她这么一闹，搞得大半个年级人心惶惶，还怎么能沉下心备战高考？”
她到床沿上坐下，孟瑜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姐妹两人相顾无言。
回来，孟瑜耷拉着肩膀坐在沙发上。
苏钦德也颇觉气愤，“正好，我就先在这儿等着，看看这个校长有什么说头。”
孟瑜摆头，“不，我就要在这儿待着。”
她掏出手机给丁卓发信息，忽觉跟前一暗，抬头一看，管文柏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站在她跟前。
吃过中饭，孟遥收拾完厨房，等外婆去睡午觉了，到房里去看了一眼，孟瑜正坐在窗前发呆。孟遥无声叹气。
以往，有一个记者的头衔，她还敢去撼动权贵以卵击石，而即便是以往，有些事，也是她的笔锋和话语触及不到的地方，比如人心，比如舆论。
管文柏抓住她手臂，“遥遥。”
孟遥再不看他一眼，随着队伍，走向检票口。
孟遥脚步一顿，“是。所以请您以后别来打扰我了。孟瑜被您害得要转学，孟家因为我而蒙羞……就当我是上辈子欠您，可三年时间搭进去，也应该还完了。林黛玉都能有泪断恩尽的时候，您还想让我一辈子得不到幸福吗？”
孟遥一时沉默。
钟德明：“孟同学打算转去哪个学校？”
王丽梅叹气，“……这一下，又欠了苏家的人情。”
管文柏把她的沉默当做了正在考虑，忙向前一步，“遥遥……只要你愿意，咱们现在就去领证，我所有的财产全都给你……”
管文柏摸了摸烟盒，又停了动作，一手插在裤袋里，俯视孟遥，“前四十年日子过得混混沌沌，什么也没想清楚。现在总算明白过来，我不求别的，就希望每天回到家里，能有碗热汤，有个人在等着我……我俩一起聊聊足球，聊聊文学……”
孟遥只请了两天假，不能再多耽搁，第二天中午吃过中饭，就出发回旦城。
孟瑜走过来，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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