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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到我这儿来睡吧。”
“那我就不过来了，正好回去洗个澡早点睡。”
阮恬脸色苍白，比出院之前，要憔悴很多。
孟遥淡淡回答：“够用就行。”
方竞航转过身去，手肘撑在窗框上，手掌盖住眼睛。
“孟遥？”
“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诛心？”
后半程，这宴席全然乌烟瘴气。孙乾仗着喝了酒，言辞极其猥琐。到后来林正清也听不下去了，拉住孙乾笑说：“孙助，天晚了，我这些女同事住得远，就让他们先回去，咱们换一个地方接着玩。”
丁卓沉默听着。
阮恬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丁医生，也祝福你。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对于多数人都唾手可得的爱情，对于另外一些人，却是那么那么的难……”
方竞航拉开咖啡罐，喝了一口，咕哝说道：“我巴不得她能克我一辈子。”
“我以为她是跟谁在谈恋爱，压根不是，跟她上司搞婚外恋呢……”
“脚长在她脚上，我能把她拴在家里不成？现在这些老男人，真他妈的防不胜防。”
孟遥冷着脸。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孟小姐来我们公司吧，郑总还缺个特助，少说年薪三十万。”
和阮恬相处的时候，他甚至不敢提起以后。
孟遥沉着脸，一言不发。
林正清叫上车，跟孙乾一道走了。
方竞航笑骂他一句，“我跟阮恬清清白白，少他妈给我扣帽子。”
孟遥静了片刻，笑说，“为什么道歉，又不是你的错。以前我喝完酒难受的时候，连个打电话的人都找不到呢。”
正要起身，门口人影一闪，方竞航蹿了进来。
林正清结了账，半搀着孙乾出去。在道旁拦车时，林正清来了一个电话，他松了手，笑问：“孙助，还站得稳吧，我接个电话。”
丁卓：“滚。”
丁卓脚步一顿。
方竞航叹声气，“这也不能怪她，从小被家里宠着，不知道人心险恶，要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她接着在你这棵歪脖树上吊着呢……”
阮恬背过脸，伸出手指擦了一下眼睛，笑了笑，“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爸妈和方医生……我怕他们会难过……”阮恬声音一下就哽住了，“……我希望爸爸妈妈在我离开以后，可以去过他们想过的生活，不再提心吊胆；也希望，方医生找到一个喜欢的，善良的姑娘……”
孙乾脚步虚浮，走到她跟前。
“好。你说。”
孙乾拿着酒瓶回到自己座位上，这才作罢。
又待了片刻，护士过来开始给阮恬做日常检查，丁卓嘱咐她好好休息，离开病房。
孟遥头皮一炸，抬手猛将他一推，低喝：“孙助！请你自重！”
“孟遥，过来，跟你说个事儿。”那端林正清喊了一声。
孟遥自认倒霉，加快脚步，向林正清走去。
“已经让她辞职了，那男的真他妈不厚道，骗方瀞雅说他老婆已经死了……其实他老婆在他们老家，孩子都生了三个。人都是隐瞒婚史，这哥们也是绝，居然敢说自己老婆死了……”
“注意安全，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老方回去了？”
方竞航说得一脸憋屈，丁卓哈哈大笑，“她就是前十年被你辜负的姑娘派来克你的。”
方竞航转过头来，忙揩了一下眼角。
报告整理完毕之后，丁卓预备下去买点儿夜宵。
“刚回去呢——丁医生，您坐下吧。”
她笑看着丁卓，完全不像平时那般俏皮开朗，眉目间多了些凝重，“丁医生，我说的这些话，你先不要告诉方医生。”
“没呢，还在车上。”
“谢谢孙助赏识，我自认为能力还不够，担不起特助的责任。”
方竞航没吭声。他本来已经走了，想起笔记本落在阮恬病房，又折返回去。
丁卓笑了一下，喝酒之后，倒是坦诚得可爱。
丁卓哑声说了句“好。”
“能力不够可以慢慢培养嘛……”孙乾笑一笑，往孟遥跟前又走了一步，然而没瞧见路面高低不平，脚下一个趔趄，往前一扑，一下便抱住了孟遥。
方才这一幕，林正清自然是看见了，叹了声气，向孟遥道歉。
孙乾低头瞧着她，笑说：“孟小姐，在林组长手下，你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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