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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玲见边边盯着照片看,知道她心思敏感,于是立刻将她拉到陈茵茵的房间里,对她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床都布置好了,虽然小一些,但也很舒服呢。”
陈茵茵似乎是不打算回房间了,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还开了一罐易拉罐可乐,陈文军对她说:“去给你姐姐拿一瓶。”
边边微微张开嘴,惊愕不已。
次日清晨,爸爸开着车驶入了王府花园,接边边回家。
她回头望了望陈茵茵,陈茵茵睡得跟猪一样,自然不可能看见这么壮观的萤火虫海洋。
陈茵茵这个年纪正是叛逆期,皱眉道:“这是我家,凭什么她来了就让我回房间啊。爸,你可不能因为亲女儿到家了,就对我这个继女不好啊。”
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风景。
“对了,你答应过让茵茵转到嘉德高中的事情……”
王玲没有再开口,但也在拿目光打量边边。
“八年啊。”
他追着越野车前进的方向,敏捷地跨越在一座座连绵的假山和斑驳树影间。
那真的是很多很多年了,她记得妈妈离开的时候,是在十年前吧,那时边边也才五岁呢。
边边手里的筷子捣了捣白米饭,没说什么。
少年坐在居民楼顶的天台上,凝望着夜空这轮清冷的圆月,听着女孩说要把这么美的风景拍给他看。
少年骗她说她梦游,边边竟然真的以为自己是梦游了。
周婶说少爷一早就离开了,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边边眨巴眼睛,望着身边的父亲:“我知道,爸爸这些年为了我,很辛苦在外面工作,现在好不容易能住在一起,我也会……”
王玲还是没舍得罚陈茵茵不吃午饭,一家人围着长方形的餐桌沉默地坐着,陈卓和陈茵茵坐在一起,爸爸和王玲坐在一起,她单独坐在另一边,宛如一个闯入幸福家庭的外来者。
边边坐在越野车里,按下车窗,看着王府花园里那些熟悉的假山、树木一点点地后退,心里有些感伤。
王玲走过来,牵起边边的手说:“边边,阿姨知道你这些年受苦了,以后我们就像家人一样相处,你再也不会孤苦伶仃了。”
大师说她是他生命中的“贵女”,好像她就理所应当要多多包容和照顾他似的。
可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萤火虫啊!
爸爸开的车是公司配的一辆城市越野,后座空间很大,足以容纳边边所有的行李。
陈文军连忙道:“当然不会,茵茵,你和边边一样都是我的亲女儿。”
陈茵茵指着边边的行李箱,手指尖颤抖不已:“有鬼啊!鬼啊!”
还有那个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的少年,他总是欺负她,还经常不理他,性格古古怪怪,但是在最危险的时刻,他会愿意为她挺身而出。
杜婉柔回头问周婶:“怀璧呢,怎么不出来送送他的小伙伴?”
陈文军完全没有察觉到女孩间的博弈,他大方地说:“哎呀,都是一家人,姐姐的就是妹妹的,这么多衣服裙子,待会儿茵茵你去随便挑就是了。”
陈文军举杯:“来,庆祝今天咱们终于一家人团聚了。”
萤火虫不会回答边边的问题,它们绕着她,翩跹飞舞着,边边宛若置身梦境一般。
“我一直以为,爸爸努力工作都是为了我,不能回家也是为了能让我有更好的生活,我以为……”
王玲这才放下心,咕哝着又说了几句,两人似乎便睡去了。
陈茵茵学着边边哭唧唧的调子,瘪嘴说:“嘤嘤嘤,我以为爸爸一直都是我一个人的爸爸……真恶心啊。”
陈文军拾起那个狰狞恐怖的兽头面具,无可奈何地望了边边一眼:“边边,这是你的?”
边边没有讲话,她愣愣地站在墙边,愣愣地看着这个叫王玲的女人,将她的行李提进屋子里,然后又低声质问父亲:“你在路上没有给她‘打预防针’吗?”
杜婉柔很舍不得边边,毕竟相处三年,她已经将边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
“怕什么,本来就不是她的,你看这些吊牌都没剪呢!”
“这是我的。”边边说:“是我和朋友的玩具。”
小男孩陈卓拿着玩具枪指着边边,大喊道:“坏人,你惹我姐姐不高兴了,你是坏人!快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哒哒哒哒!”
“看什么看。”陈茵茵不客气地说:“这里是我的家,我要把房间分一半给你,你以为我高兴?”
边边好奇地问:“你们都是哪里来的呀?”
但她不甘心,难怪上一世她辍学打工,爸爸都不闻不问,但凡他那时候多关心她一些,她也不至于走上歧途。
就在边边神思遐想之际,不远处的假山之上,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边边立刻说:“是我叫他不要来的。”
事到如今,边边也想明白了很多,爸爸早就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爸爸了,他有了女儿,还有了亲儿子,他的家庭真的很幸福……自己才是那个多出来的累赘。
“边边,你现在长大了,很多事情,也要理解爸爸。”
陈文军说:“我不是想着,孩子到家自然就见着了。”
陈文军跨步上前,检查行李箱,边边也把脑袋伸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把陈茵茵吓成这样。
和陈茵茵正中间的大床比起来,她的床的确比较小,明显看得出来是后来添置的,突兀地搁在墙边,很上去略显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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