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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军一大早就去学校给边边请了假,班上老师对同学们说了边边生病的消息,放学以后,同学们自发地买了水果,去医院探望她。
边边猛然抬头,望向顾怀璧,他脸上挂着某种释怀的淡漠神情:“你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你不属于顾怀璧,我也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
狼不理她,跳上了病床,然后像狗一样,环成圈睡在她的脚边,像是要陪着她似的。
他见她不动,于是从包里摸出一颗巧克力,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吃吧。”
这狼……怎么跟某个人一个德行,都喜欢跳窗。
“我能出什么事。”顾怀璧讥讽地睨她一眼:“蠢货。”
不是梦!!!
“我看啊,还是趁早断了,这么没良心的朋友,交什么交啊,断了断了!”
“就是说我不是你的啊。”
边边叹息了一声,又问顾怀璧:“你那天为什么要讲那样的话?”
边边忽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他低头抿起了嘴,看不出来是在笑还是在发呆。
篮球场边,顾千珏拉着“小粽子”坐树下,扬着调子指桑骂槐——
倏尔,眼皮底下,她眼球微微滚了滚,然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记忆出现了断层,但是边边还记得自己是去找顾怀璧的,最后闹到了派出所。
“好吧,那我接受你的道歉。”边边微笑着,又摸了摸它的头。
狼小心翼翼地走近她,但又不敢太靠近,怕吓着女孩了。
……
“什么话?”
是啊,谁会不怕他,这么一个怪物,一只野兽,也会不吓得瑟瑟发抖。
顾千珏远远地冲他喊了声:“高烧不退,医生说可能会引起肺炎,挺严重的,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呀,说到底,她也是为了出去找你淋了雨,才生病的。”
“哎,要知道,某人晚上没回家,我们边边都急得到处去找呢,这就是对比,这就是差距!”
“就知道哭。”他声音听着挺无奈。
“不热!”边边气闷地说:“冷死啦!”
“你不是狼吧?你是阿拉斯加?”边边还是不能确定:“还是哈士奇?不过……你也太大只了!”
“我昨天还出来找你了。”边边委屈地说:“找不到你,然后我又去了派出所。”
你奢望得到的一切,都要靠面具和谎言来粉饰,你的朋友兄弟,你的姑娘,你的家人……
狼有着深棕色的鬃毛,威风凛凛,幽蓝色的眸子宛如钻石般漂亮。
舌头热热的,带着一点粗砺的质感,边边不嫌脏,伸手去给它舔,她觉得好奇妙,自己竟然会和这样一头野兽亲昵。
年幼时,那个人的话,再度回响耳畔,成为了他一生的梦魇。
狼立刻站起身,走到边边面前,和她面对面地对望着,目光兴奋而热切,仿佛是在说,他怎么厉害,说啊,怎么厉害了!
顾千珏当然也去了,不过没有见到边边,陈文军焦急地坐在椅子上,说谢谢同学们的好意,只是边边还处于昏迷状态,需要安静的休息,最好不要打扰她。
或许是因为这只狼曾出现在她的梦境里,所以此刻,她并没有感觉到恐惧的情绪,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发烧事件把陈文军吓坏了,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连她生病了都没有察觉,所以边边出院以后,陈文军用毛衣棉衣羽绒服她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跟个小粽子似的。
“不接电话,是我不想接。”
她完全没有刚刚一蹶不振的病态模样,精力十足地盘腿坐在床边,和一只昏昏欲睡的灰狼聊天。
他回身将冲锋衣从她身上扒下来,然后把巧克力糖掏出来,满满地塞进她的衣服荷包里。
顾怀璧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望着冷清的月亮。
难得这个暴躁少年能有这般通情达理的时候,可是边边却觉得高兴不起来,心里空落落的。
狼都打了好几个呵欠了。
“可我什么事都告诉你的。”
那晚缺失的记忆,也都全部填补完整了。
忍住,为了尊严。
顾怀璧对着天空,吹了声口哨,惊起了树梢的飞鸟。
狼没有回答她。
“那我怎么知道是你不想接,我以为你是出事了不能接哪。”
顾怀璧又伸手摸了摸边边的额头,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定她的烧已经完完全全退了下来。
“你是我的谁,干嘛什么都告诉你。”
具体怎么厉害,边边也说不出来:“他能做很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虽然脾气不太好,总是闹别扭。”
“那个啊。”顾怀璧拧了拧眉头,站起身来,面对夕阳背对着她:“我都不记得了。”
那晚,边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记忆的碎片在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播放,她的睡眠相当不安宁。
边边又絮絮叨叨地说开了,跟小时候一样,总爱叨叨叨,顾怀璧已经好久好久,没听她这样叨叨叨了,他都快睡着了。
善意是能够被察觉到的,边边感觉到这只狼对她没有威胁,她眼底浮现困惑的神情:“你从哪里来的啊?”
“不吃,谁稀罕。”
“你不接我的电话嘛。”
“我们家乡有森林,原始森林那种,要是我能带你去就好了,不过你太大一只了,咱们还没走出医院就会被人发现。”
“哇!太过分了!真的太太太过分了!我要去告妈妈!你等着遭殃吧顾怀璧!”
“对了,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因为很多事情你都憋在心里不告诉我啊。”边边侧头望着顾怀璧:“你不告诉我,我当然会担心咯。”
狼见又吓到她了,于是连忙收了利齿,伸出舌头舔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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