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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柳家姐弟轻手轻脚起来收拾好自己,柳安抱着柴火,柳芽拎着炭,两姐弟一边走一边低声聊着李四家的趣事儿。因为说到高兴处,声音有点大,还缩了缩脖子,往林柒那屋看了下。
这也没办法,在家里没有事业的人,也没有地方串门儿,接触的人也不算太多,没什么谈资!
还没等进屋就听敲门声,柳芽将炭桶放下,走到院中间才开口问了句“谁啊?”
对方也不回话一直敲门,柳安也觉得不对劲了,将柴放到炭桶边,也跟着过去,柳芽又问了句“谁啊?” 刚要开门,柳安也追了上来,按下柳芽要开门的手,冲门外说了声“这一大早的,谁叫门啊!”
这时门外还传来温柔甜美的声音,只是带着些焦急“我是林柒的母亲,听说她回来了,我想见见她,我求求你,你们不能阻 止我见我自己的女儿吧?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了……”
柳芽跟柳安两个人相视看了一眼,又是这个女人,表面看柔弱无害,但那做派是个惯会使软刀子的人,之前是林柒不在家,还是柳安把苏小婉赶走了。
她那套对旁人兴许有用,但对柳安是真没用,要知道虽然柳家的家风正,但柳安自幼病弱之身,能得到全家的关注爱护,在那么贫穷的情况下,全村半数人家都卖儿卖女,他们家是宁可全家饿死,都没把他扔了,有点钱宁可饿着肚子,也得花银钱给他吃药,没有一个人有怨言,难不成仅凭血缘关系?
那两个人见招拆招,苏小婉在柳安手中可没占到便宜,被柳安说的掩面而走。
这也有些为难,要是林柒不在家,柳安还能几句话把她羞走,但现在林柒在家,你就说怎么办吧?在犹豫的时间,门外的人低声哭了起来“我求求你们,开门吧!我只是想见下我的女儿……”
柳安门都没开,只低声说了句“大婶儿你找错地方了,这可没有你的女儿,你家在万源村林二牛家,那可有两窝呢!随你怎么喜欢都行,现在麻烦离我家远点,别一大早上在别人家门前哭哭泣泣的招人烦!”
苏小婉在门外也不说话,只是一边哭一边敲门,她的女儿还那么小,已经病了好几天,连郎中都说了,再不治就没了,那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生下来还不到一百天,她怎么舍得啊!
所以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林柒身上,她那么有钱,住着大房子,养着两个外人都行,那在手中漏出一点求求同母异父的妹妹还不行吗?她想好了,是跪下磕头求也好,还是让她骂一顿都行,只要能救自己的小女儿,怎么样对她都行!
柳安刚要发火,就看柳芽一脸尴尬的扯着柳安的袖子,往屋里看,就见林柒披散着头发,连外衣都是随意披在肩膀上,趿拉着鞋站在门口。
门外的苏小婉不知道,只是没命的敲门,加上哭声,让林柒的怒火已经到达到了顶峰。
刚要说话的什么时候,林柒就大步流星的过来,低声对柳安道“你跟大姐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这边我来处理!”
还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乖,有我在!”然后对柳芽说“大姐,你把安安带回去!”
柳芽拉着柳安往里走,这时门外已经不敲门了,苏小婉许是听到了林柒的声音,只剩了低低的哭泣声。林柒将外衣穿好,看着那两姐弟已经进屋后,冷着一张脸将门打开往外走了几步。
门外的苏小婉反退后了好几步,林柒冷眼打量着这个穿着浅蓝色粗布衣裙,头上插着一根木簪子,三十多岁的妇人。依然能看出底子是不错,但脸上皱纹多了,皮肤松弛,一脸菜色。不过放在农妇里看也算好看的。
苏小婉看着身高七尺四寸左右,皮肤黝黑,身强体壮的人,一时不敢相信这是她生的女儿。顿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手捂上了嘴。林柒一脸不屑的看着她,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林柒的余光一扫看着有不少人往这边看,但没胆子围上来,倒是向桂花家的人在门里偷偷往这瞧。嗤笑一声,一群孬种!连看热闹都不敢光明正大,天生的硕鼠。
“你一个改嫁的老娘们儿,不跟夫家好好过日子,一大早到我这儿闹什么?谁给你的胆子,来找我的晦气!” 阴狠的语气让苏小婉不寒而栗,浑身打了个激灵。
好一会只觉得整个人发麻,脑袋一片空白,不可思议的说了句“小柒,我是你娘啊,我……”
“你配吗?难不成你忘了林水山还没凉透你就改嫁的事了?五十板子外加三年充军,你觉得我还有娘?……” 没等林柒说完,苏小婉扑通跪下来,匍匐在地上,哭的全身都有节奏的颤抖,“小……小柒,你别怪娘,娘也是没办法的,我没办法啊……我不想的,……呜……我……我真的,真的没办法。我就是个弱女子,我……”
林柒双手环胸问“少扯没用的淡,说,有什么事?” 这话一出,在院子里的柳安心中一惊,难不成林柒原谅她了?柳芽看着柳安那表情,瞪了他一眼,小声说“血浓于水,毕竟是娘俩儿,怎么可能……” 心中还在想要是林柒让苏小婉进门,这柳安日子可怎么过,上次他收拾苏小婉的时候可没留后手。
苏小婉眼泪朦胧的抬起头“小柒……你给我点银子吧!你妹妹病的快不行了,我……我没有银子给她看 病,我……”
“好好说话,我爹都入土五年了,还我妹妹,他咋上来弄你的……” 苏小婉脸色一变,死死抿的嘴唇,没想到她会那么说自己。她……
“看我干什么?要没事就赶紧走,自己个儿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一个再醮妇上门,真他娘的晦气!”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林柒怼,苏小婉终于受不了了。
林家父女对她一直是言听计从的,何时受过这种奚落,控制不住自己质问道“我是你娘,你是我生的,月儿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现在生病了,你怎么就不能救她一命……”
林柒还认真的点点头“病了?严重吗? ” 苏小婉悲从中来,又哭了起来“怎么能不严重,再不去看就没命了!”
林柒哦了一声问“林二牛为啥不给拿银子看病啊?” 苏小婉抽抽泣泣的道“家中婆婆当家,把持着银钱,再说去年收成就不好吧,都换了米粮,家中……”
林柒手做梳,三两下将头发拢起来绑好,打断她的话“就是林二牛那牲口不管你生的种,你想带孩子去看郎中是吧?”
苏小婉面上羞的通红,也没说话,林柒又问了一遍,才点点头。林柒嗯了一声“行,我知道了,走吧!”
苏小婉一愣,这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