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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这里的父老多收点谷子,多挣点银子,不是很好吗。”武安国见李善平问得认真,不忍置他的热心于不顾,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认真的说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个济天下未必非要出将入相才行。况且弊履繁华,浮云生死,何必拘泥其中呢。”
“好一个‘弊履繁华,浮云生死’,也只有如此之人,才有如此气魄,为此当浮一大白。”说话间门外转出一个青衣小帽的读书人,鼓掌喝彩。
“就像武先生那样,不知道水边是什么东西,依然敢单刀赴会。你们学了武先生的武艺,也要学他的胸怀。”经过这些天接触,李善平也渐渐知道武安国不是什么转世玄武,知道他那天实际上是为了一群素不相识的村民把命豁了出去。所以更加佩服他。
听那大盗在楼梯上喊道:“赵无极,你个孬种,有本事就上来和我单挑,带那么多帮手算什么好汉,没本事就让路,大爷到了蒙古自然会把这个胖子放回来。”他本是一个军前校尉,醉酒杀了人,准备逃到蒙古去的,不料被赵无极盯上。此刻见围观者众多,十分不快,又冲人群喊道:“看什么看,等老子当了蒙古大官,少不得带兵杀回来,把你们一一灭门。”
我开粥厂吧,武安国想起了马三立老先生讲的笑话。嘲讽了自己一通。想想自己最快乐的莫过于在匠户营当先生教书。当下有了定夺。不如开个免费学校,自己从21世纪学来的知识,如果交给这里的人,不知会有怎样的效应。睡梦中,武安国已梦见自己当了校长,无数学生把自己围在中间,说不定他们将来会建立一个平等、自由、富强的国家呢?武安国兴奋的想,大明朝本身现在不过也是个刚刚学步的孩子罢了。
武安国在旁边见话题转向了自己,赶紧插言,“别听李先生胡说,我那天不过是不忍让大家失望,心里还不是慌慌的。你们遇上这些东西,首先是不能怕。不能力敌,就想办法智取,如果智取也不行,就先退会来再想别的办法。反正不可惩一时之勇。须知留住性命才能继续战斗。勇不在表面,像李先生所说,问心无愧则已,敌我之势悬殊,一时退缩也不算懦弱。”
观赏了一会,赵捕头开言道:“兄弟真是英雄,昨天一箭,如天外飞来,教赵某好生佩服。”见武安国摆手自谦,又接着说道:“以兄弟的身手,不去军中,博个万户侯之位,实在可惜,我这位亲戚的东家是个京城(南京,笔者注)里由头面的人物,他倒可以帮你引荐引荐。”
刚刚上了马车,走出半里多远,忽听后面有人在喊“师父,等等,师父,等等”,是个未脱稚气的童音。停下来一看,远远的一个少年背着行囊飞奔而来,不是张家老三正心又是哪个。
博取功名的话,武安国早就听多了,他本来就是个随波逐流的性子,对当官不很热衷,所以微微一笑,也不多言。
这是非常宁静的一个村庄,美丽得如同世外桃源,匆匆而来的行商也无法打破它的宁静。路边的农田整齐得如锦缎一般,偶尔有风清风过,田面上谷子随风起伏,掀起一片片绿色的波浪。在农田的一侧,是新开的菜地,破土而出的不知名字的菜苗在新绿中透出几分嫩黄,显示出勃勃的生机。一架庞大的水车在河边不停的转着,将河水源源不断的送往地头。地头是忙碌的农民,弯腰侍弄着庄稼。偶尔抬起头来,和问路行人说几句话。
“可兄弟的才华不就此埋没了吗。”
谈谈说说天色已晚,武安国从村口新开的饭馆叫了几个菜,一坛酒。安排客人吃饭。那饭馆是杨老汉的儿子所开,主要为招呼前来买木器的行商,掌勺的师傅是听说是县太老爷来访,有心卖弄手艺,几个时鲜居然也弄得似模似样。宾主间你来我往,喝得不亦乐乎。匠户营离县城骑马也有半日的路程,郭璞吃过饭,打发王浩、李陵去村民家借宿。自己在关帝庙里搭个地铺,也不嫌简陋。和武安国、李善平三人又聊了半夜。
“在下就是李善平,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铁胆二字,大人说笑了。”李善平见平生最痛苦也是最得意之事被人提起,脸上一红,赶紧自谦。
大家喝了几杯茶,胡掌柜婉转说到想看看白虎之皮。王浩当差多年,何等的精明,当即说道,“看看可以,我家典史大人不缺钱用,肯定是不会卖的。”
胡掌柜叫随从抬进了两个箱子,打开给李善平验了,的确是成色实足的金子。收了虎皮,和赵无极两人告辞而去。剩下屋内众人,围着金子发呆。
正喝到尽兴处,张正心来报,省城的赵捕头带了个客人,在县衙等候。于是大家散了席,和王浩、李陵两位一同赶回县衙。进了门,见了礼,赵捕头说明了来意。来的另一个客人是赵捕头一个远房亲戚,姓胡,在一家商号下面当个二掌柜。听赵捕头见了打虎英雄,特地前来拜访。
“不妨,两千两黄金,不知典史大人意下如何。”一直没有开口的胡掌柜轻声说道。
两千两黄金是多少,武安国也没概念。他来到这世上,带的信用卡全没法用。手中只除了这点赏银,再无余财。当时银贵地贱,一两银子已经可以买一亩农村的好田。金子他从来就没见过。但看看王浩那目瞪口呆的样子,知道两千两黄金肯定是超过了一般人心理承受能力的大数目。当下也不多言,双方成交。
武安国推脱不过,只好接了。见两个随从还站在门外,赶紧和县令一块让进屋内,请坐了喝茶。那两人如何肯坐,拉扯了半天,直到县令发话,才欠了半个身子坐下。
一路上并不好走,几处要下来由人把车抬着前行。等到了县城,已经是入夜。当下在县衙后分东西花厅住了。明朝县分三等,以20万人中县。30万为上县。怀柔经蒙古人百年压榨,人口不过10万。因此是个下县。县令是个九品官,从南方推举出的。按大明的规矩,须异地为官,不得带家眷。县令住县衙正堂,东花厅住师爷,西花厅住县丞。小县不派县丞,一般由典史(县尉)兼任,是县里六扇门之首。典史一般都由当地士绅推荐的习武之人担任,一旦地方有了什么乱事,典史要冲在最前。所以这边塞之地的典史,也是个没有人愿意抢的差使。
武安国和李善平两人光顾说话,竟然没有看见有客来访。回头看去此人高七尺,白脸庞,修眉下一双眼睛如涂漆一般,甚是有神,颏下绪着一缕短须,收拾得十分整齐。身后跟着两个随从,牵着三批马,看样子已经在门外听了多时。
“已经和父亲说过了,他也愿意,家里的事大哥、二哥答应照应。”小家伙早就料到李善平会有此一问,从容不迫的答到。
武安国正在自得其乐的做俯卧撑,听到问话,头也不抬的说“有什么不好,这里民风质朴,风景秀丽。忘情于山水间,天不收,地不管。唉,看你,一打叉我都忘了做了多少了,还得从头来。一、二、三……”
行人大多数是本村头杨老汉的木匠铺去的,那里隔几天必然有新奇的东西出现,赶得早了,买下来到城里,能卖个非常好的价钱。纵使不买,看看也是新鲜,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看见这么省事的东西。就拿那个风葫芦来说,用手轻轻一摇,风就能把灶塘里的火吹得老高,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有谁会相信呢。更不用说是这水车、风车了,周围十里八乡,现在哪个村不是托这东西的福。而这些奇迹的创造者,在附近的村民眼中,分明是神仙下凡,这匠户营因祸得福啊,偶尔有村民这样想,要不是妖怪闹得这么凶,也不会降下神仙来。
第二天,郭璞把武安国又当众褒奖了一番,众差役也跟着放假两天。大家拥着武安国到酒楼庆功。武安国虽然来了才几日,但是人很豪爽,没什么架子,所以人缘很好。等大家落了座,掌柜的由人扶着,也从家中赶来,单面致谢,一干酒资,自然是免了。
“唉”!小家伙见师父答应了,飞身跳上了马车,做到车头,接过杨老汉手中的鞭子,叫声“驾”,马车飞奔而去。
武安国见此人豹头环眼,还以为是个英雄。正不知是否该出手将他擒拿。待听得这句投靠蒙古人的话,不觉大怒。叫王捕头上前去,和赵无极见个礼,请他先别着急带人向上冲,想办法先把大盗稳住。又叫过张正心,让他如此这般,然后退出人群,绕到对面楼上。
“你父亲就不管了吗,师父平时如何教你。”李善平不悦的问到。
武李二人正要招呼,那人已赶到前来,长揖到地,“怀柔县令郭璞,谢武先生为民除害。”
村中人听说二位先生要走,都十分不舍。但匠户营从来没有出过这么大的“官”,还是为二人高兴。当下套了马车,将武安国的虎皮、蛟皮连同大刀长弓等物装到车上。托杨老汉赶车送两人进城。
原来省城里的赵捕头带人追一个江洋大盗,追到了这里。发现大盗正在酒楼喝酒,欲上前拿人,谁料大盗早有警觉,一刀砍翻了一个靠近的捕快,顺手抓过了酒店掌柜的,当做人质,双方在酒楼僵持不下。王捕头听说后赶紧来报信,让武安国想办法。如果赵捕头硬冲上去,恐怕酒店掌柜就此丧命,地方上不好看。如果走了大盗,出了边境就是蒙古人地界,对上面怀柔县难免有失职之罪。
待虎皮取出来,饶是胡掌柜见多识广,也惊得把茶水撒了出来。一般老虎,长到这般大小,已经罕见。况且是千年难遇的白虎之皮。更巧的是武安国当时正射中老虎眼睛,所以这虎皮没有半点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