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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达里麻咒骂着自己这边的将士,下令吹响进攻的号角。
“传令苏大鹏……”
白石江燃烧了,是被怒火点燃。还不到一个时辰,三百多个木筏收拾停当。
一群蒙古士兵前来迎战,云南马少,步兵成为蒙古军主力。双方“砰”地撞到了一起,两岸大地都在颤动。蒙古兵以力气见长,可今天他们发现自己有些手软。对面来的不是人,他们眼中没有生机。
铺天盖地的羽箭从等候在岸边的蒙古军中射来,日光微微一暗。
“呸”!士兵们把带血的口水吐在颤抖的地面上。
……
怪物猛然发威,伸出头上的长鼻子,把靠近它的一个蒙古人举起来,重重摔在地上,一脚蹋下去,士兵已无人型。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没有的事,好男儿,那叫什么来着,好男儿何不带吴钩安定四方嘛,整天赖在家中算什么鸟事”。高老三笑着回了一句,把军中教书先生教的几句话组合得有模有样,引得弟兄们又一阵哄堂大笑。
然而,现实让他如此失望。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第二个人毫不犹豫地滚了下去。
不断有人倒下,但是无人后退。那决然的神情让蒙古人心惊胆寒。
“是,得令”,高老三应声而去,虽然不理解,但军情紧急,容不得理解。平南军此次出征,因为云南地势问题,不得已放弃了所有带车轮的大炮。特地从北平订做的七十斤左右的娃娃炮,威力小了许多,为的是这种炮放在滇马的背上即可带走。可现在为了赶时间,火炮又不得不放在后边,这等于未战之前先绑了自己的一只胳膊。
一个、一个又一个战士从木筏上倒下,栽进滚滚江水,水,更红了。
从千里眼中看见两个得力属下嘻嘻哈哈地向自己这边走来,沐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不好,出事了”,王飞雨曾在普定攻克后第一时间请缨带人去曲靖埋伏,此时回来必有变故,和他同往曲靖的四、五十个弟兄看来凶多吉少。当机立断,沐英不动声色的命令亲兵在离道路不远处的平缓山坡上给自己支起中军大帐,要在这里研究地图。
咱知足,高老三乐呵呵的想。比起刚投降过来的汉军,平南军这里简直是天堂了,从没听说过当兵没饷还要四处弄钱孝敬长官的事呢,那帮鞑子也够黑的,怪不得打起仗来汉军向后跑得比向前还快,这很公平,你怎么对人家,人家自然会怎么对你。
一个士兵被摔了出去。一个士兵被射倒,一个士兵被踩死。
一个又一个勇士倒下,江山如血,残阳如画。
不对,高乐山猛然发现王飞雨的脸白得有些异常,仔细看去嘴角已经有青灰色,那是扛大包的人即将倒下的征兆。他一步跨出队伍,打着招呼,像久没见面的好兄弟般亲热地抱住了王飞雨,然后在其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沐帅就在后边不远,我扶你”。
即使是刀头歃血的老将,也没见过如此凄惨的景象。一时间仿佛阎罗把地狱搬到了人间。
百余人,对着数万大军,义无反顾。
“有进无退”!蒙古人惊异地听见惊天动地的呐喊,呐喊声中,一群汉子手持各色兵器,迎向了他们认为无可匹敌的圣物。
“知道了,三哥,要不是这炮太沉,咱早就杀进云南城了,咱爷们什么时候落在别人后边过”。拉马的弟兄高声回答道。身后几个同样装束的平南军士兵使劲推着马屁股,期待能减轻驮马的负担。
怪物上的毒箭牢牢地盯住了他们,把他们杀死在逃亡的路上。木屋里的人哈哈狂笑,等待着更多人的逃亡,以便他们猎杀。
傅有德面前,大地也开始颤抖,无数蒙古士兵从上游埋伏处冲杀过来,和大明将士搅在一起。
拔出宝剑,傅有德对着将士们喊到:“有进无退”!
没想到我高老三也有转运的时候,高乐山看着士气高昂的军队,踌躇满志。两年前,他还是一个码头扛大包的,每天为衣食而担忧,生活愁苦而麻木;累了,嚼片树叶,渴了,喝碗凉水,哪天倒下了,也就没有机会再起来。用麻袋一裹,做个江漂,这就是人生的最后结局。就在他以为自己一生就要这样渡过的时候,命运突然出现了转机,码头渐渐忙碌起来,来自北方的新奇货物每天从江面上滚滚而来。货多了,搬活的人也就显得少,工钱慢慢的也就上去了。兜里揣到了小费的高老三干活更加卖力,盘算着再攒些日子,就回乡下看看遭灾的土地好转没有,买上几亩地,开一片荒,日子也就有着落了。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三哥,又想没过门的嫂子了吧”。士兵们见高老三笑眯眯地坠入沉思,打趣地问。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飞雨穿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和熟人打着招呼,避让着矮小的滇马,慢慢地从高乐山的队伍身边蹭过。走了这么久,真不知他是怎么保持衣服整齐的,夸张的是,走山路的时候他还穿着读书人的长袍,包住了腿脚怎么可能走得快。
新的木筏继续下水。
终于,几只木筏顺着江水登上了对岸。老将王弼怒吼一声,挥动双刀向上游冲去,上岸的将士追随在他的左右。
“顾不得这么多了”,沐英心里暗想,“希望还来得及支援傅元帅”。他抓起一道道将令传下去,“传令柳明远,除了火器外,放弃一切辎重迅速追赶傅元帅,一定把蒙古人挡在白石江边”。
“好,好汉子,我王弼纵横一生,和你们这些好汉死在一起,死而无撼”,王弼仰天长笑。
夕阳中,那首曾经传遍大明军队的战歌再次被男儿们吼出:
山路崎岖,不好走,所以平南军行军较傅有德所部旧军要慢很多,和对方讲好了在白石江边会师,沐英的平南军拖着辎重,缓缓前进,队伍在山川间迤逦画出一条壮丽的长龙。
“好,听我将令,前进,有进无退”!钢刀重重地辟向苍天。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望一眼,笑着绕开众人,勾肩搭背地向后去了,炮团在副团长韩伯越的带领下,继续前行。偶尔有细心的士兵好奇地想:这王旅长是高团长什么人啊,这么亲热。谁都没注意,王飞雨走过的地方,没隔几步都有黑黑的汗渍润进云南的红土地中,那是血。
达里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几百人的队伍,居然从人墙般的蒙古兵中一撞而过,头也不回,直扑向弓箭手队伍。
象背上的蛮族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坐骑倒下,看着明军的钢刀向自己刺来,一直到死,他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王弼一挥左手,和他捉对的蒙古百夫长的人头飞上了天空,身子一旋,让开来袭的刀锋,右手的钢刀插|进了另一个对手的肚子。两边护卫他的大明士兵刀枪并举,把来袭的敌将挡在圈外。
王飞雨开心的大笑着,说道,“老三,走,带我去见沐帅,有好消息”。
一个又一个木筏变成空,打着旋从血河中漂过。
随着流水一般的将令,刚才还缓缓行军的平南军立刻如惊醒的豹子般跑动起来,一会就消失在云与山的彼端,只剩下滚滚烟尘提醒着山中生灵,有军队刚刚走过。
怪物身上的木屋里射出了毒箭,一个士兵被击中,瞬间黑气遮盖了他的双眼。
一头战象闷哼了一声,突然把背上的木屋摔了下去。屋中的人刚刚爬出,就被钢刀砍成了两半。
他万万没想到这给了蒙古人最好的杀人理由。王飞雨接下来的描述让帐中所有人怒不可遏。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一波又一波的利箭飞来,白翎如雨。
“怕了吗?”王弼笑道。
放冷箭的,纠缠不休的,全部惊呆了。战场上依稀可听见流水声,所有人看着那群汉子对着战象走了过去,仿佛是在赴一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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