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康妮小说网https://www.vkni.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吧,就《易水寒》,小二哥,你去招呼一下,这几个包厢都不需要人伺候了!”坐在古铜脸汉子旁边的是个矮胖子,说话声音嗡里嗡气的,但举止间却比众人多出几分谨慎。环视四周,见大伙对古铜脸汉子的话都无异议,大声吩咐道。
“何兄,你怎么说?”下巴上有疤痕的人对着矮胖子继续问道。
这个观点惹得浪里豹很不痛快,他认为几家豪杰手中的兵马加一起,也不是破虏军一个标的对手。人家如果想吞并大伙,上次早吞并过了,何必借这个开会的名义。况且加入破虏军没什么亏吃,陈吊眼的例子就在前边摆着。趁着破虏军实力没达到能单独北伐前,大伙加入进去,还能混个副统领或者团长当当。如果破虏军实力已经强大到可以北伐了,大伙厚脸皮贴上去,人家还未必瞧得上眼。
文天祥在文章中同时说道,一个人出生在哪里,父母是谁无法选择。但他成年之后的所作所为,却可以由自己决定。张弘范在治理地方时,懂得善待治下百姓的举止值得称道。但其身为汉人,在明知道北元将天下汉人全视为奴隶的情况下,依然替蒙古人攻打本族,则罪不可赦。特别是他与达春两人在福建杀人屠城的暴行,简直是禽兽举止,百死亦不可赎其罪。如今张弘范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些仍然为忽必烈效劳的汉军将领们应该睁开眼睛看看,这些年蒙古大军给人世间带来了什么。看看那些灭族、屠城的暴行,看看蒙古人故意传播瘟疫,制造出来的人间劫难。然后拍拍胸脯想想,自己是蒙古人,还是汉人。想想自己的富贵能保持多久,想想自己的子孙,能被蒙古人当作同族,还是不得不做一个三等、或者四等奴隶。
“就易水寒吧,天热,刚好用此戏来乘凉!”坐在上首客人位置上,一个四十多岁,身板结实的古铜脸汉子爽快地答道。此人身上隐隐带着些杀罚之气,一看就知道是走贯了江湖的主儿。
祥兴三年六月(至元十七年),元汉军都元帅张弘范暴卒,年四十有二。忽必烈大悲,停军广宁府,罢朝五日。经左相呼图特穆尔,御史大夫叶李、中丞桑哥等重臣苦劝后,方出帐理事,命人以诸侯之礼厚葬张弘范于辽河畔,斩军中医官杨克勤、李有德等十一人为其殉葬。
“卑鄙!”看台下,观众愤怒地喊。
四种货币的兑换比例为,一枚金币兑换十枚银币,一枚银币兑换五百个小钱或者五十个大钱。
武穆币是民间对福建大都督府最近发行的金属货币的通称,这种新潮货币是随着商旅脚步从南边流传过来的,分为金、银、铜三类。每个金币重约民间一两有余,中间无孔,按福建那边新戳子计,为四十克。银币为半两,中间有孔,按福建标准为二十克。铜币则为大钱和小钱两种,中间有圆孔供穿线,大钱和金币一样重四十克,小钱重四克。
扮演夏无且的小丑扔上一个药包,荆柯挥匕首去格,药包散,药粉迷住了荆柯的双眼。
“你镇常山也是一方大豪,说起话来却跟个小娘皮似的。要我浪里豹说,咱们就结伴去,给张唐大哥撑个场面,会一会那些一打仗跑到海上的宋官儿!”没等下巴上有疤痕的人再问,左首一个身材匀称的汉子不服气地指责矮胖子。
“我杀了你,今后这个位置上的人,就会时时想着世间还有这样一把匕首。还有持匕首的人睁大眼睛盯着他的所作所为!”荆柯一边追,一边喊道。
忽必烈大怒,连斩千户以上蒙、汉武将七人,以正军法。同时,追封张弘范为淮阳王,镇南大将军,子孙世袭。追赠其弟张弘正为平南大将军,世袭。并在亲兵中拨五百人为张弘范守灵三年,以彰显其父子兄弟对大元的功绩。
镇常山和钻山鹞子年龄最大,所以戒备心理也比其他人强。特别是镇常山何淑明,控制的地盘接近两州,是不折不扣的土皇帝。如果破虏军与北元之间一直这么没完没了地打下去,他就可以在浙东南一直作个掌握一地生杀大权的无冕之王。而想到去了福建,无论约法谈成什么样子,将来也难免要听从丞相府号令,心里就隐隐拨打起来了小算盘。
恩威并施之下,军队的士气为之一振,推进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但有一道阴影,却如乌云般横在了忽必烈君臣的心头。
清越的男声从包厢外陆续传来,钻入几个江湖豪客的耳朵。
“怎么说,几位决定没有?张兄、白兄,咱们是亲自去,还是派了亲信前去!”下巴上有疤痕的人起身,亲自掩好了门,将舞台上的动作和乐曲皆关在了包厢外。
他号镇常山,是活跃在严、衢二州的民军首领,因为老巢靠近福建的缘故,崛起得很快。麾下号称有十万众,扣除老弱妇孺,实际上能战者不下万人。破虏军南归后,元兵几次进剿都被他打了回去。
守在门边,几个保镖打扮的人快速走了出去,装作闲谈聊天的样子,牢牢把住了包厢附近的两条过道。
钻山鹞子聂云鹏认为,几家头领别亲自去。以免朝廷突然起了坏心,把大伙全抓起来当人质。这样,破虏军下次北进,两浙豪杰就只能听从破虏军号令,而失去了原来那种合作关系的独立性。
“好!”台下响起一片南腔北调的喝彩声,几个坐在前排的有钱人,把整叠的中统宝钞,向舞台前的铁盘子里扔。
“……他有雄兵百万,我有一把匕首,良朋两个,也要那吕家小儿知道,也要那吕家小二知道啊,真男儿可杀不可辱……”
“大元代宋,乃天命所归,非人力所能阻挡!”情急之下,叶李与留梦炎等人晃动笔杆子,把一切归咎到天命与气运上。但是,以北元朝廷名义颁发天下,劝大伙不要做螳臂挡车之举的文告,激起了更大的反弹。
“没有用的,这是命运,任你力气再大也徒劳!”杭州城,一家装潢华丽的大画舫中央戏台上,生者长长的驴子耳朵,画着白鼻子的小丑从舞台一角跑上来,四肢着地,假做好意地劝道。
市井传言,忽必烈在张弘范南下攻宋时,曾赠其金刀,并亲口许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给他一成不变的支持。结果,在张弘范与文天祥对峙期间,因为人老耳软,忽必烈听信谗言,毁掉了自己的承诺,以明升暗降的手段,将张弘范从南方战场调了回来。
此外,文天祥还对张弘范数年前治理地方时,因灾害减免百姓赋税的做法表示了赞赏,认为这种冒着被鞑子头怪罪,也要为百姓着想的做法,足以让张弘范留名青史。
“那,那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么?况且,我听人说,文丞相大人最近很受排挤,他推行一个新政,朝廷那帮人千方百计地给他使绊儿。一旦两方打起来,你说咱帮谁?”钻山鹞子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振振有辞地辩解道。
恰巧以走私海盐为主业的海沙帮帮主张翠峰和东南沿海第一大海商兼海盗方家的三当家方馗经过杭州。几伙人一联络,就大着胆子在范文虎眼皮底下开起了英雄大会,一同商量起如何去泉州,去了谈些什么,怎么谈的事宜来。
海沙帮的态度最搞笑。历朝历代,食盐都是官府专卖。所以海沙帮这种走私盐商,永远是“叛乱”一方的盟友。无论合作方是谁,一旦从“叛匪”升级成“正硕”海沙帮立刻从朋友走上了敌对位置。这是由食盐的巨额利润决定的事情,不以合作方的姓氏、人品为转移。所以,张翠峰一方面不愿意与破虏军的合作关系破裂,另一方面还期待着,破虏军永远成不了大气候,与北元对抗中只能自保,永远无法占据主动。
“聂兄,你从人家手中拿刀枪铠甲时,可没这么说过!”浪里豹见钻山鹞子如此说话,怒气冲冲地叫道。
忽必烈心中恨得要死,他尤其恨文天祥在文章末尾这句“奴隶与奴隶主不属于一个国家”的断言。偏偏自己麾下那些大儒们,找不出恰当的言辞反驳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