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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次小组会议上,老何和小高两个人,一来二去地吵出了火气,互相干瞪眼。
最后老何重重地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摔说,“十几米?条件艰苦的时候,我们三个同志去野外,一个月下来,就能完成两倍的深度。”现在天气好,这儿的土质还软,接下来俩月,我不给你安排其他的工作。不差你这一个人力,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挖!”
“自己挖就自己挖!”
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由于激烈的争执,呼吸急促,眼中隐隐的有层水雾,赌着气说。
这帮中国人的会议结束后,当地部落的黑人哥儿们发生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天清晨那位新来的年轻的工程师,一个脸白白的小伙,会自己一个人扛着大工具箱,提着充电简易钻头,跑到村北头的那片荒野上,在那里“笃笃笃笃”地挖井。
一开始吧,小高也用不好那个钻子啊凿子的。
就那个使劲儿的姿势,常干活儿的都看得出来不对,费力气。一天下来,白皙的脖子就给晒秃噜皮了,露出粉色的嫩肉,领子一磨,可想而知多难受。
手上,被碎石头刮出来的小口子也被钻头震得愈合不了。
可辛苦一整天,也就下去个十公分。
小高就回去查查资料,看视频,请教别的老队员,学一学,再继续。
组里的财务兼后勤张大姐就去劝,“小高呀,别这么倔,老何那可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以前是黄金部队的工兵,又换做这行做了二十年了,确实是有经验,再者说,也不差这一口井啊。”
小高不听,“差的不是井,差的是工作原则!”
于是接着挖。
年轻人的性格倔强,但是才从象牙塔出来,经历的不多。他坚持了一个月时,部落的非洲村民,就看挖着挖着,他自己一个人把工具一丢,坐地上生闷气。
——费了老大的功夫,却不见井出水,苦闷气恼加上失望,让心理承受能力不高的年轻人,有时会暗暗地抹把泪儿。
他还倔,谁也不听,哭完了,接着挖。
有时候,发现附近有非洲小孩儿、或者胖胖的部落大妈打量自己,他抹着泪,还一下子别过头去,佯装是在擦汗。
其他队员瞧着这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就去找老何。
这个说:“老何呀,人家小高,是从学校出来的,有些知识咱们能用的就好好用,实在要是年轻人的想法不对,你也好好教育,都已经在那里挖了一个月了,你快组织一下工作,给个台阶儿,把人家劝回来。”
那个说:“就是的呀,小高他毕竟不是咱们这种从底层干工人上来的,回头把孩子也累坏了,你说你,再送人去医院呀?”
老何这个人也犟得像头牛,瞪着牛眼睛就问,“我现在劝他回来,他以后能服吗?年纪小受受教训,没啥不好!”
于是小高足足挖了三个月的井,到了他预计该出水的深度,没出水,再咬咬牙挖深四米多。依然还是没出水。
终于有一天,孩子默默地,站在自己挖出来的废井边上,垂头丧气,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好几把脸。
然后耷拉着尾巴回来,找老何认错去了。
其他人都想着,老何可千万别再刺激小孩儿啊。
老何看见小高带着工具比平时早回来,一句话也没有多说。第二天一大早,照常带着人跟着勘探组,出去做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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