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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在侍卫的监视下,在后院的一座小院子里,与孟森见了面。
这个院子的防护比诸葛聪所在院子还要严密,至少明面上的护卫数量比诸葛聪的多。
孟山与孟森见面后,好多话不能说,孟森反而劝慰孟山要放宽心,这种日子总会过去的。
……
孟山走后,屋里只剩下了诸葛聪和诸葛炎。
诸葛聪道:“孟山虽是蛮人,忠心度不高,但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这些投石应该可以应付一阵子了。如果不是孟三勇投敌,孟家这股势力我们就可以大胆启用。可惜,现在不仅不能用,而且还得防着。”
诸葛炎道:“家主,我们有这些投石机、弩机,还有肥沃的土地,有充足的粮食,足以支撑一年半载。王阁老和大公子他们谈判顺利,我们就可以自称一州了,到时,家主就是名副其实的西南王了。”
诸葛聪当上家主后,特别是在与荆王崔世名争权过程中,略占了上风,野心不断膨胀,甚至产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这个时候,南雍打进来,他们偏安武城及西南地区一隅,反而更能实现他的野心。
诸葛炎的话正好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但诸葛聪内心还是保持冷静的,不打败南雍军,姬睿是不会同意划地而治,实力才是谈判的筹码。
诸葛聪道:“眼下,虽然我们小胜了两场,但根本没有动了南雍的筋骨。对了,南城门建造地如何了?”
诸葛炎道:“还有两日功夫便可安装上。”
诸葛聪道:“抓紧点儿,不要误了事儿。传我令,命王阁老和晟儿,让他们退让一步,再和姬睿小儿他们进行一次谈判,为我们制作弩箭和建造城门,拖延些时间。”
诸葛炎答了声是,马上到院外安排人去传令。
诸葛炎知道诸葛聪还有话问,马上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诸葛聪问道:“刘浩手下负责督造弩箭的那名参将,叫什么名字?”
诸葛炎喘了口气,回答道:“回家主,他叫刘进。”
“他现在已经造了多少支?都运过来了吗?”
“家主,一共造了五百支,正在安排牛车运输过来。还有三百支正在造。”
诸葛聪皱眉道:“正在运?那就是没运过来啊!才五百支,这么点?一个月才造了三百支?”
这还是诸葛炎看在刘进定期孝敬他的份上,多说着呢,实际上刚刚造完五百支,那三百支根本没动工呢。
刘进不懂技术,只负责管理和监督,对这些雇佣来的匠人管理非常严厉,非打即骂,一共才一百多名匠人,被他活活打死的竟达三十余人,后来补充来的人大多数是半吊子水平,甚至有的是他强行拉来的,一点也不懂锻造技术。
他甚至还克扣匠人们的粮饷,许多人敢怒不敢言,但他们故意偷懒、磨洋工,导致造箭的进展缓慢。
这些事儿,诸葛聪和刘浩均不知情,二人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战事上,诸葛炎这会儿汇报,他才知道此事。
见诸葛炎不说话。
突然,诸葛聪起身,拿起茶杯用力地向地上一摔,“啪”地一声,茶杯碎裂。
诸葛炎没想到诸葛聪会生这么大的气。
他慌乱地跪在地上,磕头道:“家主,莫生气,我这就去催刘进。”
诸葛聪岂会不能猜到诸葛炎收受刘进贿赂之事,沉声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向我汇报?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五天就要向我报一次进度,这可是军机大事啊!”
诸葛聪越说越生气,“啪”地一声,他又拍了一下桌子。
诸葛聪这次是真的怒了,诸葛炎从没有见过家主生这么大的脾气,他吓得双腿哆嗦,不断求饶。
诸葛聪气得浑身发抖,看来他真得一点也不知道此事,其实是他疏忽大意了,一直也没有关注此事。
本来诸葛聪没那么着急,但是前些日子,刘浩向他汇报说:上一战,主将魏通竟然在士兵撤退时,命令士兵把这些射出去的弩箭给捡走了,这他才着急了。
这种弩箭制作非常复杂,制作材料也不好找,所以他将整个西南地区所有的匠人全部找来了,日夜监造,还特意让刘浩派人去监督。
没想到只造了五百支,与他设想的二千支差得太远了。
现在南雍兵采取了捡走弩箭的方法来对付他们,这样算下来,至少需要四千支才能满足现在的弓箭缺口。
诸葛聪又怒声道:“诸葛炎啊、诸葛炎啊!你别以为这些年你在武城做得这些事,我不知道!”
武城诸葛家的老宅,也就是这座院子,在诸葛聪去荆城任职丞相后,一直由大儿子诸葛晟管理。
当时的管家叫诸葛进,是诸葛聪亲自挑选的,被诸葛聪带去了荆城,负责管理荆城诸葛家的事务,南雍攻入荆城后,被乱军杀死。诸葛聪当时感到一阵惋惜。
诸葛炎是诸葛晟挑选的管家,此人的管理能力和办事能力非常强,缺点就是贪财,他的这个缺点,早就有人向诸葛聪说过。
只是眼下,没有合适的管家人选,不得不用他,没想到此人竟如此糊涂,拿军国大事开玩笑,这么大的事居然不上报。
主要原因是,此人的没经历过战争,不了解战争的残酷性,直到现在诸葛炎还认为武城不会失守。
听了诸葛聪的话,诸葛炎吓得满头大汗,他做这些事做得都是非常隐蔽的,连诸葛晟都不知,诸葛聪怎么知道的呢。
诸葛炎也不知道诸葛聪都知道了些关于他的什么事,他也不能不打自招啊,只是不停地磕头求饶。
诸葛聪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诸葛晟在荆城谈判,现在府里的事务只有他最熟悉,把他罢免的话,无人能接手。
现在这个管家的位置太重要了,不单单是负责诸葛府中之事,还负责替诸葛聪传递、谋划战事。
诸葛聪道:“别只关注孟山在北城门闹城这些小事,多在战事上用心!”
诸葛炎见诸葛聪的语气缓和许多,给了他台阶下,至少他不会被处死了,马上道:“是、是,家主,我一定多多关注战事。”
诸葛聪道:“你这个人就是太贪得无厌了,我每年给你的俸银,除了我的三个儿子家,就你最多了,你还不知足。以前的事我也不追究了,刘进贿赂你的事,在我心里也不是啥大事,但你替刘进隐瞒报弩箭制作进度一事,罪不可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