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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小蹄子。”王朴佯怒道，“竟敢调侃起自家相公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朴道：“大哥，小弟今天是特意来向你赔罪的。”
“这我知道。”王榉道，“钱庄不就是钱店么，人家拿银子来兑铜钱，或者要把铜钱换成银子，钱店就从里面赚一些差价，东街口那一片不就有好几个钱摊，干的都是这营生，不过这好像挣不了什么钱哪？”
“嗯。”陈圆圆轻轻嗯了一声，美目里忽然浮起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说道，“现在可以让嫩娘进来了吧？”
姚氏拉着陈圆圆的小手，埋怨道：“老三也真是的，尽顾着打仗了，把嫩娘带走了居然也没有给你再找个使唤丫头？我们王家又不是雇不起人，再说你都七个月的身孕了，身边没个伺候的丫环那哪成？”
因为出身相近，自打陈圆圆走进王家大院那天起，就得到了姚氏的格外照顾，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姚氏一定会捎上陈圆圆。
“我这就过去。”王朴凑过来在陈圆圆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等我回来。”
王朴心里慢慢涌起一股异样的柔情，陈圆圆不但长得漂亮，尤其难得的是善解人意，她最先想到的永远是王朴，然后才是她自己，她爱王朴远胜过爱自己，生命中能遇上这样的女人，又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
陈圆圆嫣然一笑，说道：“嫩娘迟早都是相公房里的人，还避什么嫌呀。”
王朴道：“大哥，你千万别小看这百分之一的汇水，大明朝商贾遍天下，江南的丝绸，福建的茶叶，云南的药材，这些都是行销九州万方的畅销货物，每年往来的货款数以亿计，从中抽取百分之一那就是几百万两哪！”
嫩娘低着头，不敢正视陈圆圆的眼神，羞答答地说道：“可是将军他……小婢……”
……
姚氏笑道：“那你们聊着，嫂子先走了。”
当然，要是王朴真的收了嫩娘，陈圆圆心里边还是会有些吃醋的，她虽然善解人意，虽然大度，可她终究也是女人，只要是女人就会有争风吃醋的天性。
王朴道：“大哥，钱庄你总知道吧？”
王家三兄弟中，老大王榉是个商人，老二王桦是大同府的推官，两人早已经娶亲，王榉娶妻姚氏，早年间也是唱小曲的，老二王桦娶的是太原府一个九品知事的小姐，虽然品级不高，却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了。
王朴把陈圆圆轻轻搂入怀里，忽然叹息了一声，歉疚地说道：“娘子，真是难为你了，自从你跟了我之后，我便一直忙着东征西讨，很少有时间在家里陪你，这段时间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王朴道：“大哥，接下来这几天，小弟估计又要忙着和建奴作战了，可能没时间和你商量了，趁着现在有点时间，大哥你不如先和小弟说说到了江南之后的打算吧？你打算怎么运用那笔银子？”
王朴很想留下来听她们说些什么，可她们似乎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有些悻悻然地出了暖阁，奔着大哥王榉的院子而来。
“嫩娘。”陈圆圆轻轻拉着嫩娘的小手，柔声说道，“李老爹说了，相公要是太长时间没女人侍候，是会得病的。”
“咳，这个……”王朴道，“这生米不是还没有煮成熟饭么。”
“相公，嫩娘呢？她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回来？”
两人正说话呢，刚刚十岁的王泽忽然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喜孜孜地叫道：“娘，三婶，三叔回来了。”
王朴进屋的时候，王榉正皱着眉头在抽旱烟，姚氏正拿着火捻子给他点烟。
“暧，来了。”
陈圆圆是过来人，一看嫩娘的神态就知道了。
“老三。”王榉皱眉道，“不是大哥说你，和流贼结盟这事是不是太草率了？先不说朝廷和万岁爷知道了会怎么想？要是让朝中的御史言官们参你一本那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还有，那可是打家劫舍的流贼啊，能相信吗？”
嫩娘的粉脸霎时红了，一颗螓首一直垂到了酥脸上，羞羞答答地说道：“夫人，你让小婢怎么说嘛。”
“愿意，这当然愿意。”王榉道，“百分之一的汇水算什么？要是押运现银上路，风险大先不说，光是雇佣镖师护镖就需要一大笔银子，还有押镖的人，骡，驼队的吃喝，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真要有老三你说的票号，信誉又可靠，有谁不愿意把银子存入票号？不过，那百分之一的汇水能挣多少钱？”
“这就对了。”王朴击节道，“假如在南京和大同有两家钱庄，大哥你把银子存入大同的钱庄，然后大同的钱庄开一张票据给你，你带着这张票据到了南京，就能从南京的钱庄支出你存入大同的那笔银子，你说方便不方便？”
“咳……”王朴尴尬道，“我们夫妻说私房话儿，怎能让那小妮子听呢。”
“知道，大哥知道。”王榉连连点头道，“去江南这事不急。”
“票号？”王榉愕然道，“什么是票号？”
“哦？”王榉欣然道，“这么说你已经有办法对付城外的建奴了？”
王榉想了想，点头道：“这倒是，从小到大就净见你赚便宜，就说崇祯十一年建奴寇关那次吧，别人都是丢官的丢官的，砍头的砍头，唯独老三你却是连升数级，直接从游击干到了总兵，嘿嘿，这么多年了还真没见你吃过亏。”
陈圆圆含情脉脉地望着王朴，轻轻摇了摇头。
说着，陈圆圆又减到嫩娘耳畔轻轻耳语了一番，嫩娘轻轻嗯了一声，白晰的粉脸上再度涌上两朵红云，眉梢眼角也已经荡起丝丝春意。
王朴道：“不过快了，最多再过半个月，大哥你就能动身去江南了。”
王朴暖阁。
王朴虽然和嫩娘终日耳鬓厮磨，却一直没有把嫩娘这俏丫头收了房。
王家大院。
陈圆圆和嫩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王朴身上，忽然问道：“嫩娘，你和相公有没有……那个？”
“老三。”王榉忽然问道，“这点子你是从哪知道的？”
“哦，对了。”陈圆圆忽然想起了刚才姚氏说的话，柔声说道，“大嫂刚才说大哥这几天一直在等你呢，那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你还是快点过去吧，奴家也正好让人去准备酒菜，晚上等你回来一起吃。”
“大哥你就放心吧。”王朴微笑道，“朝廷和万岁爷那边小弟自有办法应付，至于流贼，嘿嘿，你什么时候见小弟吃亏过？”
陈圆圆掩嘴轻笑道：“要不奴家现在就让嫩娘进来，把生米煮成熟饭？”
陈圆圆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挺得很高了。
陈圆圆急着要让王朴收了嫩娘，就是不愿意王朴憋出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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