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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子舒了口气,无力地说道:“王总兵,帮我穿上衣服,带我回岩洞吧。”
“红姑娘,你总不希望在自己脸上身上添几道伤疤吧?”
王朴摇了摇头,压下心中的绮念,从地上拾起山鸡,和红娘子一前一后穿过密林回到了另一侧的海滩上。
在白登山,其实只是场误会,王朴根本就没看过红娘子的身体。
好半晌之后,王朴才挣扎着从沙滩上坐起身来,晃了晃依然有些发晕的脑袋,只见四周的沙滩已经是一片狼藉,那头怪兽却是不见了踪影,也许是逃走了,也许是冲进大海淹死了,然后很快,王朴就看到了躺在沙滩上一动不动的红娘子。
红娘子轻声说道:“放我下来。”
听到王朴的声音,红娘子缓缓转过头来,俏丽的嘴角忽然绽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可王朴却从她的笑容里品出了淡淡的怅惘和丝丝的凄迷,就像这拂面的海风,虽然轻柔,却分明带着使人绝望的寂寥。
王朴猛然惊醒,心忖自己真是该死,红娘子都伤成这样了自己居然还能想入非非。
“啊?”王朴为难道,“这……”
“嗷嘶……”
最后,王朴摘了两片大树叶盛好药糊来到红娘子面前,问道:“红姑娘,你伤在哪里?”
红娘子一声没吭,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可她其实是默许了,被王朴看一回和看两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不是吗?红娘子并不知道白登山上只是场误会,王朴其实没有看过她身子最隐私的部位,更别提肌肤之亲了!
如果不是伤心到了极点,红娘子又怎么会离开李岩,远走江南替义军购买火器?
说着,王朴就动手来解红娘子的红裳,红娘子紧闭美目任由王朴施为,先是火红色的罗裳,然后是粉红色的小衣,很快红娘子的上身已经只剩下粉色的胸围,大片雪白的肌肤几乎迷乱了王朴的眼睛,可他没找到伤痕。
“李夫……”
红娘子嗯了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正准备上前分享肥美的山鸡时,后边密林里忽然响起了喀嚓一声巨响!海岛上很安静,除了海风和浪浪的声音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声音,所以这声喀嚓的巨响显得很是突然,王朴和红娘子同时吃了一惊,霍然回头。
红娘子依然紧闭着美目,虚弱地说道:“现在把药敷上吧。”
“王总兵,小女子腿上的伤势不重,不用敷药了。”
红娘子不由得伸手抚住了自己的娇靥。
“是有这样一株草。”王朴惊咦道,“不过红姑娘你怎么会知道?”
“李夫人……”
“红姑娘。”王朴伸手把红娘子抱了起来,轻轻地摇晃了两下,低声唤道,“你醒醒。”
红娘子正要阻止王朴时,王朴早已经操起一根树枝向怪兽冲了上去。
“李夫人,你千万别做傻事。”
一时间沙滩上飞沙走石,有好几块鹅蛋大的石子向着红娘子闪电般射来。
这座荒岛方圆大约有十几里,南北狭长,中间有座小山,半山腰处就有一片水塘,水塘里的溪水清可见底,水塘四周更是长满了四季不败的花草,其中有许多花草是中原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
“现在你去找……”红娘子低声说道,“水塘的左边有两块石头搭成的拱形石洞,看见了吗?”
王朴应了一声,赶紧摘下了那枚红果喂红娘子吃了,然后找来一块尖石头开始疯狂地刨挖起那株草药来,不到片刻功夫,就让王朴连根带须刨了出来,先在水里洗干净了,又找了个天然的石凹捣成了药糊。
王朴顺着红娘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地上放着两只已经断了气的山鸡,不由喜道:“山鸡?红姑娘你可真有本事,怎么猎到的?”
“王总兵。”王朴眼看就要失去理智时,耳畔忽然响起了红娘子虚弱的声音,“看见伤痕了吗?”
“你呢?”王朴担心地问道,“不和我一起回去?”
王朴一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红娘子眼前不由浮起了李岩冷漠的脸容,自从雷公山大营她对李岩说自己被人玷污了之后,李岩就变了,他再不像以前那样疼爱她了,他开始变得粗暴,冷漠,动不动还说些很难听的话刺伤她。
红娘子,你这个坏女人!
王朴的心霎时悬了起来,一边高声呼喊着一边钻进了密林。
红娘子在树下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王朴则忙着把山鸡开膛破肚,在海水里洗干净了,又从岩洞里起出火种,在海滩上升起篝火来。
“红姑娘!”
王朴操起树枝大喝一声往怪兽咽喉处戳去,只听仆的一声,树枝戳个正着却断成了两截,那怪兽却什么事都没有,前肢扯住王朴的右腿随便一甩,王朴百八十斤重的身体就已经凌空飞了起来。
“呃,红……”总算王朴没有笨到家,愣了一下后就回过意来,改口道,“红姑……娘。”
红娘子轻轻阖上了眼睑,低声应道:“胸口,还有大腿内侧。”
击中大腿内侧的石子只是伤到了红娘子的皮肉,击中胸口的那块石子却让她直接背过气去,昏死在了沙滩上。
“红姑娘。”王朴咬了咬牙,凝声说道,“在下失礼了。”
王朴很想说几句动听的,煽情的,能让人听了后感动的,可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管有多苦有多难,我们都应该笑对人生,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
看清那团黑影的样子之后,王朴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至于那个男人是不是她的丈夫,却是不相干了。
“老天爷,这是什么鬼东西!?”
红娘子听风辩位,正要纵身跃起避过飞来的石子时,却不小心牵动了左肩的伤势,顿时嘤咛一声从空中摔落下来,疾射而来的两块石子堪堪击中了她的娇躯,其中一块石子击中了她的胸口,另一块石子则击中了她的大腿内侧。
红娘子的秀眉悄然蹙紧,嘴角绽放的笑容也逐渐凝固,就像一朵快要凋零的玫瑰,显出令人心碎的凄美,王朴一口一句“李夫人”和“李岩首领”,就像一柄又一柄利剑直刺红娘子的心脏,一把冷酷的声音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回响。
王朴依言替红娘子穿好罗裳,然后抱起她的娇躯返回了岩洞。
王朴应了一声,拦腰抱起红娘子,向着岛上的水塘飞奔而去。
红娘子把胸围裹得很紧,看来要想找到伤痕就只能解开上身最后的遮羞布了。
王朴抱着红娘子飞也似地来到了水塘边,然后俯首望着怀里的红娘子,喘息着问道:“红姑娘,现在怎么办?”
王朴急步抢出洞外,扯开嗓子大喊道:“李夫人!”
那怪兽本能地挥出前爪想要拍飞红娘子射来的树枝,却拍了个空,只听噗的一声,那两截燃烧的树枝已经戳进了怪兽的眼窝,那怪兽虽然力大无穷,一身皮毛更是刀枪不入,可眼睛却是最脆弱的地方,当时就被戳瞎了双眼。
王朴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急中生智道:“红姑娘,这么点高度跳下去肯定摔不死你,最多摔断几条胳膊腿儿,然后在你脸上割几道口子,再在你身上划几道一辈子都消除不了的伤痕,仅此而已。”
红娘子又道:“石洞里有一株草,上面是不是结了一枚红果?”
“红姑娘。”
空山寂寂,海浪轻轻,没有任何回音,再看看洞外的地面,没有血迹也没有任何别的可疑痕迹。
在这荒岛上,王朴的确看到了红娘子的身体,甚至还替她吸过毒,可那毕竟不是要害部位,而且是为了救人,严格说起来并不能算是逾礼,但这次就完全不同了,王朴真要替红娘子敷了药,那就真的有了肌肤之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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